广西参议长蒋继伊(5)青龙山下青龙啸
王文胜原创
1903年是光绪癸卯科乡试之年,蒋继伊和弟弟蒋继尹本来都有资格参加乡试,但是他父亲考虑到继尹毕竟年幼,还不适宜出来做官,就没有让他参加这一年的乡试。
蒋继伊与唐杰英就相邀来到了桂林,在独秀峰下一僻静处,租小民房安下身来。他俩一方面温习功课,一面拜师访友。当然要去拜访学政大人汪贻书和学务处督办张鸣岐了。汪贻书和张鸣岐少不了一番勉励的话。
广西的乡试每逢子、午、卯、酉年八月在桂林贡院举行。广西贡院在桂林市独秀峰下(现广西师范大学学校内);明朝为靖江藩王王府,清顺治七年(1650)为定南王府,顺治十四年(1657)改建为乡试贡院。
广西贡院最具规模的时候,有考舍5500间,可供500广西学子同时参加乡试,因出四名状元而闻名当时。至今在东华门、正阳门、西华门之上,还嵌着“状元及第”、“三元及第”、“榜眼及第”三块石牌坊。朱红大字,十分醒目。
光绪二十九年的这场乡试,开考之日,在贡院外一官扎守,闲杂人等不敢靠近;各位士子依序入场,并不拥挤。蒋继伊与唐杰英早早地入了场。乡试分为三场,八月初九、十二日、十五日各一场,考生携带笔墨、卧具、餐食进入号房后,吃饭、睡觉、答题,都不能离开。
主考官是朝廷钦点的翰林学士,负责监考的广西巡抚柯逢时和学政汪贻书,率同监试两道文武差官百余人,早早地守候在贡院里。
三场考罢,蒋继伊觉得如有神助,不怎么费力就考了下来。等待放榜的日子却是漫长的,虽然只有二十来天,给人感觉好像有一年那么长。
好不容易等来九月初十日(农历癸卯年壬戌月庚寅日),这天是乡试放榜之日。清代,乡试的放榜日一般选在寅日和辰日,因为辰日属龙、寅日属虎,故乡试的贡榜又称“龙虎榜”。又因为时在八月,正值桂花飘香时节,所以又称“桂榜”。
蒋继伊与唐杰英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去看“桂榜”。有赶早的,打着灯笼,子时就来到这里守候,这时贡院的正门口,早已是万头攒动,挤满前来看榜的人。
传说,本来蒋继伊是可以取头名解元的,但是由于蒋继伊的策论文章维新思想确实太过于突出,特别是对吏治腐败、官场贪墨成风、贿赂公行的社会现象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他指出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源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而要根除这一现象,则君王和上官必须“躬行节俭,率先垂范”。副主考学政汪贻书称为奇文,极力推荐,但主考官怕触怒慈禧太后,不敢拔他为头名解元。
蒋继伊还没到贡榜前,早就有相熟的过来给蒋继伊道贺,祝贺他高中第五名举人。蒋继伊当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虽然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淡定的形态,但内心却是欣喜欲狂,不免掌心潮湿、口干舌燥。他的好友唐杰英却名落孙山了。
放榜的第二天,巡抚衙门为即将赴京赶考的举子举行“鹿鸣宴”。两广总督岑春煊在广西巡抚柯逢时、学政汪贻书及学务处督办张鸣岐的陪同下,出现在“鹿鸣宴”上。汪贻书特别为他引见了蒋继伊,并介绍了他策论文章中关于强调维新变法的主张。蒋继伊说:“早在康有为来桂林讲学时,就见识了岑大人风采,学生十分崇拜,不过那时还是一个小萝卜头,今后要仰仗岑大人多多提携。”提起桂林宣传维新变法的往事,岑春煊自然对他多了一份关注,他特别嘱咐张鸣岐要给予多关照。
省城离全县不过百十公里,按当时交通条件,要走足足一天的时间。因为在桂林交朋访友耽搁了几天,蒋继伊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修葺一新,前几天来家里报喜的人,把青龙山老宅子门窗打了个稀巴烂,意思是家里出了举人老爷,从此要“改换门庭”了。十里八乡的亲朋好友听到蒋继伊回家的消息,都纷纷前来探访。
蒋伯文正室夫人唐琼英，摄于1937年。
这几天那些托媒说亲的人家更是踏破门槛,但蒋继伊念念不忘的是他的表妹——唐琼英。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父亲母亲一说,父母亲当然是十二万分的乐意,那边母舅唐尚光也早有此意,于是亲事一拍即合。婚事就定在了次年的秋天举行。因为蒋继伊和母舅唐尚光都要准备明年春天举行的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