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旅笔记 | 李虹：临海小记

行旅笔记

临海人是与世无争的，他们那种小国寡民似的生活状态仿佛与这座城市的大气有点格格不入，他们的恬淡和安于现状不能不让人感叹。

临海小记

文 | 李虹

盛夏。日落后的黄昏。

临海城区的崇和门广场上，人声鼎沸。这边是地方戏票友的唱腔和伴奏，那边是孩子们追逐嬉闹的笑声，周遭则是行人、游客以及外出闲逛的男女老少们聊天和活动的声响。

喜欢临海，因为它有着恬然安逸的生活氛围，因为它有着浓郁质朴的人文气息，因为它有着悠久深厚的历史底蕴。

作为曾经的台州市府所在地，临海几乎没有任何残留的政治气息；作为一个旅游城市，老城区保留了它古朴的建筑风格和原有的风貌，而江南长城既有雄伟的体魄，也兼有南方特有的婉约和秀美；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城市，新城区林立的现代建筑和设施凸现出的却似乎并非商业氛围，而是一种安逸、雅致、舒放和清新。

临海人是与世无争的，他们那种小国寡民似的生活状态仿佛与这座城市的大气有点格格不入，他们的恬淡和安于现状不能不让人感叹。这里，多的是书卷味道；这里，多的是文化气息；这里，多的是市井佳话。

步出望江门，穿过大桥。

沿着临江，一溜儿的灯火，星星点点。蒙古包似的排挡一字儿摆开，是小炒摊点和龙虾铺子。往来的人们说说笑笑，热闹非凡，仿佛这里并非即将沉寂的夜晚，而是那一天的刚刚苏醒。

大厨手里的勺子和油锅奏着欢快的交响，一只只龙虾仿佛活的一样，在上下翻飞的炒锅里跳跃着，火舌吐得老高老高。扎啤的清冽与龙虾的浓香混杂着江水的微凉和泥土的清香，那种吃法，不是“野”味还能是什么？真的只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爽！

多数临海人是慵懒的，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是随遇而安。相对名利，他们似乎更在乎生活的安闲、工作的愉悦和心情的舒畅。在这里，似乎看不太出谁有钱谁贫穷。有钱人的低调和贫穷者的乐观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大自然的享受以及待人接物的态度。

临海人的脸上好像永远都挂着笑。他们随和、友好、不斤斤计较。于是，这座城市便多了许多的人情味，即便是一个外乡人在大街上走着，也似乎没有多少陌生的难堪或难以融入的尴尬，更不存在遭到排斥的可能。

一夜的安然睡眠，让我神清气爽。

翌日一早，信步而至下榻宾馆边上的小巷。站在口子上，远远近近的，便看见了几家卖早餐的小店铺，各自门口一个大肚子的铁皮炉子，炉上叠着高高的蒸笼，在冒着热腾腾的蒸汽。而巷子里则飘着豆浆的味道和煎麦饼的香气。

我的食欲几乎被瞬间点燃，那种感觉，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二十多年前的我，一样地置身在同样一条巷子里，坐在其中一家铺子的桌子边，喝着滴了醋便泛起好看豆花的又纯又浓的豆浆，吃着临海特有的酸菜冷饭、霉干菜以及各色菜、肉馅的大麦饼。一边还饶有兴味地看着老板娘在一个大平底锅上用一把铲子和一把菜刀在锅里动作娴熟地操作着。不一会儿工夫，油亮可爱的生煎包子、两面金黄的大麦饼子和皮脆馅饱的麦油脂以及色泽鲜亮的南瓜丝饼就依次送到了客人的桌上或递到了来买早餐的顾客手上。

此刻，巷子是原来的老巷子，然而，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流年似水啊！

找了家铺子坐下，叫了一碗咸豆浆和一个麦饼，还特别叮嘱加了鸡蛋和肉丝。（当年做学生的时候，我是舍不得加荤馅的。酷爱看书的我省下的钱都送去书店了。）我慢慢地喝着豆浆，回想着当年的那个味道。那些曾经在这里度过的青春岁月，在记忆里还是那么清晰，只是恍若隔世。

从铺子里出来，抬头便望见了巾山。踱步而至山脚，拾级而上。低矮山顶上，茂密林木遮掩着的那两座古塔还是那么沉默，仿佛两位道行很高学问极深的长者，在以他们置身世外的姿态俯视着脚下来来往往的哭笑悲喜的芸芸众生。

朝下望去，早上退潮的临江露出了两边的河床，而江上的船只依旧往来穿梭，如同那些城里郊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奔波忙碌的人群。

生命，也许总是如此，生生不息。此处，也不例外。这里人的恬然已经随着商业气息的一天天浓厚在发生着变化。而变化，或许才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

插图：网络 / 编辑：赵宇

李虹，笔名不惑，中学英语教师。1993年获《女友》杂志文学大赛佳作奖，2014年获温岭市教师原创文学大赛（散文）一等奖，2018和2019年均获东海诗歌节诗歌大赛优秀奖，2018年度《中国诗影响》同题刊征文中，被评为“最佳诗人”。有古诗词收入《中华传统诗词》，有现代诗选入《中国诗人年度诗歌选集2018》，小说《木棉花开》在当地报刊连载，作品散见各报刊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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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题：新诗十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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