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升|哥淌河水回来了（短篇小说）

【作者简介】杨东升，山西大同市浑源县王庄堡镇人，六十年代生。大学文化、中共党员，从事过新闻宣传、民政、文化工作，文学爱好者，有作品在国家和省市报刊网站发表。

天安门文学★时代潮流，用文字温暖人生

哥淌河水回来了（短篇小说）

文|杨东升

连阴雨挨着下了几天，房上的烟囱被淋倒了。

他出诊回来，把摩托车打在门外，摘下雨帽，又把卫生包从车上解下来，提回家中。这半天没下雨，天只是阴沉着，路上有些积水，有几个深坑，车子冲过去，几次差点绊倒，雨水冲湿了裤腰。他走得快，又是急性子，这个邻村的大娘打过电话来，说是孙子在放学时被雨淋病了，小孩大概是玩了水，感冒发烧，没多大事，他又急速地赶回来。

女儿回来了，她在市里念三中，她姐姐和哥哥已在医院找上工作了。只有她、三女正念高中。孩子在家里等他，等爸回去，她妈出地去了，她去扶扶洇倒的玉米，搂搂山药，顺便拔一些草，背着回来，那几间老南房里喂了几只兔子，架上还站着六、七只鸡，鸡也难养，让黄大仙请去不少。原来那是二十几只，现在只剩这么几只了。黄鼠狼鬼点子多，有个缝就钻进去，还拆开铁笼子把小鸡吃到。这家伙一是吸血，二是拔些毛，肯从鸡脖子上下手，肉它又不吃，扔掉、埋在家院里的树下了。女人几次寻鸡不在窝边，原来是让它给扔埋在这里了，看了生气、可惜极了。

三女儿在外屋的这个小炕上坐着，“爸回来了？”孩子问。

“爸，回来了，你还在手里拿着本书和笔，不觉得困？”王平看见孩子抽空学习，关心地问。

“爸，我不困，您受了雨淋。”孩子低头念着书问。

“下午雨停了，这是路上溅的，”他把卫生包放在柜台上，看着药橱格子里的各种药。橱窗里的药这几天不多了，感冒咳嗽的人多，常用药卖的不少，他想打电话联系尽快来这里送到。

“爸，我还没做饭呢，”孩子忽然说。

“不着急，等着叫你妈回来一遍把炕也烧烧，”他整理好药箱，有几个买药的村里人进来，他一边卖药。

“吱——”地一声，门开了。

进来的是本家哥哥王六四。

“嗬，三老板，你这是多会儿回来了？”六四伯伯一进门就和她耍笑问。

“（男）（冲）（四）里上午就回来（瞭——”

三女用外边学的普通话回答伯伯。

“ 嗨，你这三光板，出去几天连你伯伯也不认了。”六四又耍笑。

“ （饿、）怎能不认（白）了——”

又是曼丽的女声，说得更好听了。

“呀，三子的音也变俏了，你专心学习吧，伯不敢和你说话了，怕耽误你的功课。”

“ （先）伯伯—— ” 更好听，更动人。

天气阴，王平在地炉上架了些火炭，炉子里热气向外散冒。 王平烤湿外衣，六四也坐过来，他顺手移过来一条半高板凳。王平抬头说：

“哥，你今天做啥去了？”他随意地。

“哥到了趟杏儿庄，在那里做事续。”

六四也凑近烤烤手。

“规模够多大，去了多少人？”王平又追问。

“四、五百，全村人几乎都参加，送老人走一程。”

“太感人了，”王平边转身烤火边发出声。

“你当厨师，这次能挣多少？”王平又紧跟着追。

“四百多，也足了，还赠了我条烟，说我辛苦了。”

“你这人走那人都要说好，”王平随便说句公心话。

“你在夸哥吧，哥还得学别人的长处，正思谋着呢，一个人在家琢磨，这不琢磨了半天，出来看看你，放放风。”

“哎，梁大，可多时间没见你了。”六四对刚进去的大梁孩抬起脸，直起腰问。

“我农忙，果园里也草多，出不了门。”梁大坐旁边床上，看着脚上的衣鞋回答他。

“你没去把你爹眊眊，老汉年龄大了。”

“刚回来，三、四天前去过。”

“我很想我妈、我爹，但这时已没办法了，生活好起来，他们不见了。”

唏嘘、感叹，王平也谈起他爹那时的情况，八十多还帮他出地种田，扶车，喂鸡喂兔。他们都已经逝去了，他们的勤俭令后人继承下来，品德在黄土地上，青青草的山坡去找寻。

“哎，哥，你帮和去垒垒烟囱吧，”王平忽然想起了着急的营生。

“我可以和你去垒窑道。” “窑道”是土话，梁大自告奋勇。

“你刚感冒过，还正在吃药，不行，”他又说“再者，从地上往上扔砖，和泥担水，你身体弱做不了，”王平解释。

“哦，”王六四看着梁大站起来烤炉子轻叫了一声。

“明天吧，今天别去垒了，明天哥和你一起垒窑道。”

“怎么今天不去呀？”王平和梁大心里都这么想。紧随着，王      六四“唰——”地一下，又慢慢，别起裤腿，拍拍让他们看，      王平和梁大才看见王六四的小腿肚上青筋暴跳。

原来他已患上了脉管炎病，白白的腿肚子上，青黑色的蚯蚓乱爬，细蛇萦萦，纵横交错，有大小的沟渠，无尽的弯道，在那儿嘣嘣地跳。

“哥刚才淌水回来，那村的河水可凉了。”

【本期编辑韩晗】

天安门文学编辑部人员

总编：海底月

主编：紫色玫瑰

副主编：梦未央

编辑：韩晗王 起

1、本刊所有来稿文责自负，附100字个人简介、联系方式、真实姓名、生活照片，稿件以Word文档发送，否则不予受理。投稿微信：韩晗h15101221693，紫色玫瑰hudongmai

2、根据作品质量打赏，10元以内不发放，10元以外，一半赏金作稿酬（10日内结算），其余赏金作为平台运营，请加稿费发放人素素微信j13603499693。自愿参与，适度打赏。

3、中国诗歌报，简称中诗报，平均日在线创作人员10000多人。作为中国诗歌报所属的天安门文学平台，集文学、文艺、文化三位一体，主要刊发散文、小说、剧本、寓言、童话、故事、剧本、摄影、书法、绘画等体裁，欢迎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