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世说新语-湛江无事生非的日子

文/李宝峰    

湛江的天总是很蓝,阳光灿烂,是祖国的热带,每天下午都会下雨,每天入夜总能听见隐隐雷声,也可以看见在云朵间闪烁的电光,一直怀疑正因为打雷多才叫雷州半岛。

在“湛江市养老院第一所”的年轻人来讲,日子难熬,终日可以无所事事。对于我这种喜欢折腾的人讲总要找些事搞。那就修理一下自己吧。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先写个报告申请一下。远在长安的老爸依然反对。

那时设计院算事位单位企业化管理,享受95%的医疗报销。先同单位财务申请一下,财务讲海军196医院大楼盖好,设计费还欠帐,去那住院吧。95年的中国还没有互联网百度。对我这种医学爱好者,修理自己前先去新华书店查查书,如同做设计查查规范,多方案比较下。

万事俱备只看医生,我对医生阐述老爸的意见。医生义正词严:你的扁桃体已经肿了这么年,影响身体免疫力,如同失控的城管无事生非。那时医生水平就是高,我立即懂了。入院切扁桃体。其实切扁桃体是个小手术,但地处咽喉又是大血管多的地方,存在风险。以当时技术讲手术方法二种:一是用柳叶刀真接拔离。二是用钢丝套成圆环一收束紧割断。那日穿着蓝条纹衣走进手术室,护士用一指靠墙一张大方椅,那椅子腿与地面固定,如同一张太师椅有二个大扶手。我坐去。

二名护士过来讲,我们会绑住你防止你应激反应影响医生手术,我点头同意。然后就是两腿双臂当胸各一道绳捆了个结结实实。护士又说你是长发为防掉头发也要处理。我也同意。护士取一条寸宽松紧带从发根向束起,然后从向往下在头上套了一个口袋,布袋沿口到鼻尖,一切办妥开无影灯,影光温暖,我汗就从出了,感觉似只待宰羔羊……眼睛只能向下望去看见一点小区域。

一会儿医生来了,听声音还跟了一大队。医生:“我今天给大家示范切除扁桃体,病人II度肿大,边缘清晰,手术简单,护士!”有一护士上前在我口中放入一钢圈,立即口腔被胀成O型。

一束张光在鼻尖下晃过,“你们都观察一下”……“好,现我刀拨一下腺体……”我咽喉一阵巨痛,耳中一声轰鸣,鼻涕泪水口水一起如决堤之水喷薄而出,人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医生用一块粗纱布抹了一下我口鼻都未止住液体,护士取出撑口圈,说:“吐口水!”我吐出带血口水,深吸一口气吐出几个字“医生,你们打麻药了吗?”便听见医生问护士“局麻了吗?”“刚麻醉师不在,忘记了麻了。”

再放撑口圈,喷雾状麻药再入针筒在手术部位打上麻药……一切顺利,当将头袋捆绳解完我站来时才发现我如同从水里捞起来……七天以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没事了。但我也发现我原来清脆的大噪门就留给了医院,我的噪音直接进入中年一一沙哑低沉。

人生不已折腾不止,我继续修理自己。

看了一下化验单,乙肝核心抗阴性,乘有空有报销打针。下午打完疫苗针,我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二点,阳台外日光晃晃,我感到了饥饿,我想起来手脚并不听使唤,我感到了冷,理性告诉我发烧了,身体如同一片浮在水面的树叶,脑中闪出了卡夫卡《变形记》的残存画面……强撑见了医生,医生说:“恭喜你,这是万分之五的机率,你对疫苗过敏,而且有点大,留在医院观察二天。”

人生的幸福就是:你不知道头上哪朵云彩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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