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毛笔写字，当用啥纸 / 四六文摘

图：鱼卵纸

其实，在遇见“谷鸣书社”之前，我是不知道“鱼卵纸”的。尽管在学生时代有上书法课，可书法于我，是片空白的领域。我们在学生时代上书法课是不需阅读其他别的与“书法”有关的书籍的。我们只需按着学校下发的教材去学习，就够的了。

当然，学生时代的书法课并非一无用处。最起码在我成年之后，拿起毛笔就知道如何来去拿而不觉有累感。而初学之时，连简单的执笔，都觉困难，几个字写下来，我的手似乎都不是自己的手了。

似乎如此，需要动手的带技术性的活儿，对初学者来说，那手与身都要经历那么一段时间是累得难受至极的过程呢。是时，除了咬牙坚持，直至形成应有的肌肉力量，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图：谷鸣先生家的笔

因为不需阅读与“书法”有关的专业书，所以不知道“鱼卵纸”的历史记载。那在我接触书法的岁月里头，我只知道宣纸，米字格的宣纸，田字格的宣纸等。学生时代的我们，在书法课上都是用宣纸的。

毕业后，在中国书协会员米鹏老师的书法课上，我第一次知道了长得毛糙而不精致的毛边纸。那时，我是先取竹宣古纸，后用毛边纸的。论厚度，竹宣古纸相对要厚一些，手工毛边纸则是薄了不少，重要的是，手工毛边纸的纸张薄厚不一，给人毛糙之感。

后在无意间发现的“谷鸣书社”有被卫夫人赞为“虚柔净滑”的鱼卵纸。这可真的是为我这书法文盲给好好地扫了一番盲点，并因此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告诉我说，学书法，不能只是会拿笔，那里头的学问，可多了去。书法它可不是简单的技术活。不然，中国各大高校也不会陆续开设“书法学”的本科专业课程。

图：鱼卵纸

谷鸣先生与我说我是刚开始，那笔与鱼卵纸，恐怕会是还用不上。尽管如此，我还是去尝了尝那笔和纸，发现，那鱼卵纸对写者的要求要高一些。最起码是需要有一定的书法功底，如能将字给写得力透纸背，那就再好不过的了。

不过，用着毛边纸或竹宣古纸的自己，换用鱼卵纸，亦是可取的，最起码它也能检测自己的写字能力，究竟是有几分水准。如我在书法之时就有发现，在毛边纸上下笔要自在多了，但面对薄了不少的“鱼卵纸”，我就略有吃力的了。这让我没法得意。没法因有所进步而沾沾自喜。

并非夸赞“鱼卵纸”，而是实话实说，就是我这刚开始的门外汉，都懂“鱼卵纸”的质地要好于一般的“手工毛边纸”。尽管，乍一看，那“鱼卵纸”有点像“毛边纸”。因为，我家所用毛边纸，其实就是很一般的手工毛边纸。为实体店所得，价格不低。但也不至于高得吓人。当时的店主告诉我说练习所用纸张，无须太好。

图：鱼卵纸

其实，目前市场不多见这复古的“鱼卵纸”。谷鸣先生与我说鱼卵纸未达完美。与古代真正意义的“鱼卵纸”，存有距离。谷鸣先生是行家，对那纸张的要求，定是精益求精的。尽管如此，在我看来，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下，“鱼卵纸”能以这般的面目呈现于世，也是可以了的。

我曾听说汉代有能被装进火柴盒的薄如蝉翼的纱衣，出土于汉代睡美人之墓。便不由地作想，也许，这鱼卵纸也是那种薄如蝉翼的。若真如此，那现在的鱼卵纸，确实是与古书记载的鱼卵纸的样子，存有距离的。不过，那也无妨，这已是还算不错的书写纸张的了。

它的不错在于，虽比毛边纸薄多了，但比25元一刀的手工毛边纸要有韧劲一些，不易被撕毁。书写起来，不易出现洇墨现象（在我看来，基本是无洇墨的）。我家所用毛边纸即为25元一刀的毛边纸，这毛边纸若是拿到一线城市去卖，应该是50元一刀的了。据书法老师说，衡量书法纸张好坏的标准是是否洇墨。

图：毛边纸

重要的是，我同时将水滴给滴到毛边纸和鱼卵纸上去观察发现，毛边纸上的水滴容易渗透到纸背去，亦会有所扩散，不多时，那沾有水滴的纸张，就容易出现破洞迹象。但鱼卵纸上的水滴，却能继续保持水滴的样子，较长一段时间，将那水滴给轻轻擦了之后，那纸张也不易渗水。这让我觉是有趣。

乍一看，我们往往能够有所发现，这鱼卵纸与毛边纸，并无多大不同，都是边沿有点毛糙。但真的去研究，我们就能有所发现，这鱼卵纸的诸多不同之处的。如，鱼卵纸确实是要平滑不少，细腻一些的。而毛边纸，尤其是手工毛边纸却是表现得粗糙多了。可要清楚的是，鱼卵纸的平滑和细腻，是不同于宣纸的。

还有就是，因为我手中的旧笔与新笔的材质是有所不同的，那我用两种不同的笔，分别在毛边纸和鱼卵纸上写出来的效果，自是有所不同的。如，新笔精致，弹性好，可同样需要写者持有较好的写字功底，而我刚开始，那自是难以将字给写出好样来的。旧笔因不需较好的写字功底，加之彼此熟悉的了，我就容易将字给写得像样起来。

图：鱼卵纸

尽管如此，我细微发现，这在鱼卵纸上写出来的字，棱角分明，点画勾勒之间的细微变化，都是清晰可见的。但毛边纸上的字，其一点一画之间的细微变化，就是不够清晰的。我想，这也许就是与纸张的洇墨程度大小有关了吧。

其实，在古代，古人所用纸张是有很多的。我所不解的是，为何鱼卵纸会是基本绝迹于世。而今天的鱼卵纸，为何会是少人生产。要清楚的是，这卫夫人可是王羲之的老师。谷鸣先生说，“卫夫人的《笔阵图》几乎可说是中国书法史上第一次提到关于书法用纸的文章”，鱼卵纸便是出于《笔阵图》。

我想，也许，鱼卵纸的制作难度是要大很多，也许是与中国传统文化的断层有些关系。也许是与世人世风日下，求表追次大有关系。毕竟，人们对书法研究深入，对书法用纸要求高，那商家自会用尽心思来去生产能够满足客户需要的纸张的。不然，商家们穷尽心力地生产了大量上等好纸，却是不被书家所喜，那商家们自是不乐的嘛。

图：毛边纸

不管怎么说，在这当今时代，世人能够瞧见“鱼卵纸”的样子，像看美人那样地对其一睹芳容，已是三生有幸的啦。尽管，当今时代的这般鱼卵纸，与卫夫人那时代的鱼卵纸，定是有距离的。时代不同，科技再是发达，古人的某些产品，亦是难以一模一样的复现出来的。

而我们也只能是不断改进工艺，不断完善制作技巧。

试想一下，今天高科技时代下的你与我，能否将那传说中的穿了十件，也如是一件的，给人若隐若现的将其给折叠起来，一件能入一火柴盒的汉代纱衣，也给原原本本地复现出来呢。答案是艰辛而吃力的。那自然地，作为使用者的我们，自是无须对那鱼卵纸的工艺技术，有着太高的挑剔之心的，毕竟，我们不是行家呀。若为行家，定可思索着如何将这鱼卵纸，给造得再薄一些，再滑一点，再细一些，再韧一点，再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