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 明清文人上演穿越大戏,疯狂偶遇众小妖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晚上好!欢迎收看九乡河文理学院(俗称南京大学)晚间特别报道,我是主持人奔波儿灞。

我是人狠话又多的特约评论员灞波儿奔。

又是一年一度古代文学时,九乡河文理学院一如往年——“哀鸿遍野”,据一线记者可靠报道,今年苗大嘴又出新花样,除四大名著“死亡三连问”、默写历代皇帝年表、三百页大作业这些祖传“家法”外,今年又双叒叕脑洞大开,想出个“我与明清文人的现代偶遇”的骚操作,折磨得众小妖直呼“救命”!!

现代偶遇!那不就是明清文人组团穿越,想不到苗大嘴挺时尚,还知道蹭穿越的热度。相信观众朋友们和我一样,都非常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偶遇法?

感兴趣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赶快搬着你们的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锁定NJUTV,收看今晚的特别报道:苗家班花式作业4.0版——我与明清文人的现代偶遇

本节目由“古代小说网”微信公众号独家赞助播出,您可以关注该公众号并为自己喜欢的选手投上宝贵的一票。

(吃瓜群众排排坐)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在你的故居偶遇你

不少明清文人属恋家狂人,刚一穿越过来,便迫不及待地回到昔日府邸,重温往昔岁月。

这不,不少小妖在故居与先辈们偶遇,有疯狂撒狗粮的,有沉迷美食的,还有专门跑来和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好不热闹~

@丁可

《水绘园撞破冒辟疆惊天大八卦》

这一日,丁可看天清云淡好时节,信步来至在水绘园。闻得此处乃是冒辟疆冒公子与“秦淮八艳”之一董小宛的栖隐之处,倒要好好观赏。

虽然是风雨消磨已然不复当年光景,却仍有豪富气象,丁可心下暗叹,不愧是“瑞露骈凝鼎贵家”。想这冒公子曾言道,“人叹家徒四壁,我则堂构皆华筑;人叹鹑衣百结,我则轻裘傲鹴鹔;人叹半菽不充,我则肥甘厌粱肉”,丁可不免长叹一声:“汝听,人言否?!”

这不叹不要紧,一叹倒招惹了大祸灾。一霎时雨骤风急,满天黑云乌压压地倾将过来,中间电闪雷鸣之声。忽听得屏风后传来人声,“哪里来的小儿在此高声语!”

丁可两股战战,跌坐下来,只见得屏风后转出一人,儒生穿戴,约莫二三十岁,见他美容颜神清骨俊,好一个俊秀书生!

丁可灵光一闪,莫非是穿越到了明末的冒宅,不免向前试探:“先生可是冒巢民冒先生,晚生姓丁名可,字、字不可,乃是千百年后生人,适才多有唐突,还望先生见谅。”那人挥挥广袖:“在下正是姓冒,号巢民。罢了罢了,如此你且坐下”。

待等丁可坐定,冒公子言道:“方才多有得罪,只因家妾董氏午睡未醒,不可扰她香梦沉酣,还望小友莫怪。”

说罢,挤了挤眼,取出一幅小像,乃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其人醉卧,面呈酡颜,秋波流转,颇有烟轻月瘦、雪韵花嫣之感。小像之旁乃是十一首《秋闺词》,“楼前几日无人到,满地槐花秋正深”,丁可细细吟赏,抚掌大笑,“好一个秋正深!”说罢想起隔壁正午睡的小宛,忙又噤声。

冒公子兴致转浓,又取出一小册,上有与秦淮歌妓诗歌相和之日常。丁可正在细细吟赏,冒公子顺手取过一盘点心,“这是爱妾以芝麻、炒面、饴糖、松子、桃仁和麻油为原料,切成长五分、宽三分、厚一分的糖块,外黄内酥,甜而不腻,小友试尝。”

丁可大喜,接过董糖正品尝间,冒公子翻到一页美人图,旁注“陈姬演《红梅》图”,急急囫囵过去。

耐不住丁可八卦之心,冒公子不得已言曰:“此乃在下初见武进陈圆圆之时,其人淡而韵,盈盈冉冉,衣椒蚕,时背顾湘裙,真如孤鸾之在烟雾。其演弋腔《红梅》,如云出岫,如珠在盘,令人欲仙欲死……”说罢,竟击节咏唱起来。

“呔!是谁人搅我午睡,殊为可恨!”房中传来一声怒喝,原来是小宛午睡被冒公子歌声搅醒,惊得冒公子手中小册掉落在地。

丁可见此,回身仓皇逃窜,临行间还不忘挖苦一句:“冒公保重,晚生先走一步!”

偶遇一场,还被你撞破了家庭情感大戏!冒辟疆那小子看来不给封口费不行了!

@张文静

《调元食府偶得美食大师绝世真传》

月光如水。

我坐在调元食府的大堂里,两杯剑南春下肚,方忆起没有热菜垫肚,正翻着菜单,旁边突然多了个山羊胡老头儿。他面容清瘦,身着精干,胡髭蜷曲在下颌。看他这下里巴人的装扮,我就想借着酒劲戏弄他。

“老头儿,这菜单上的东西你有见过的吗?如果我说一道菜,你能说出它的做法,就算你赢!”

“好!年轻人说话很豪啊。那老夫请在场的各位帮忙做个见证。”

我大声道:“汶江醉鱼。”

“洗净新鲜鲤鱼,翻面腌二日,以清水洗净后晾干,洗过入烧酒装坛。每层鱼各放些花椒,用黄酒灌下。其上以花椒盖之,泥封口。吃时放猪板油,加椒、葱食之。”

我笑容渐渐凝固,这不是和李调元《醒园录》上的记载一模一样吗!

“敢问您是…”

“本人单姓李,名调元,字羹堂,号雨村。”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清代蜀中三才子之一的李调元本尊!久仰久仰!幸会幸会!”我面露难色,酒气顿时没了,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甚是滑稽。“不瞒您说,最近我正研究您!小生有眼不识泰山,如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

“既然是做研究,那我倒想看看你下的功夫。”

“问:'青草塘内青草鱼,鱼戏青草,青草戏鱼’的下句。”

“'黄花田中黄花女,女弄黄花,黄花弄女’。这不正是您这道'汶江醉鱼’背后的典故嘛!”二人谈笑间不觉已是杯盘狼藉。

这之后我悟了:一,有时候喝酒真误事儿。二,不要妄想嘲笑别人。拿笤帚的不一定是清洁工,还有可能是哈利波特。

文静同学,这“汶江醉鱼”究竟是什么味儿啊??有机会再偶遇,一定请李调元同学录段美食视频教教大家。

@庄亚欣

《惊呆了!徐光启沉迷广场舞荒废学业》

午时方过,正是消食时刻。南丹路光启公园内,大爷遛弯,大妈跳舞,其乐融融。

徐公坟丘后一条窄径,绿荫浓密,倒是幽闲。我与徐公缓步其间。原来徐公正任上帝之中文翻译官,只因思乡心切,偷闲往人间一游。

徐公殷切问道:“《崇祯历书》可编完了?”

“自先生殁后一年,编完了。”

我决定不告诉他历书最终不能在大明颁行,竟然被顺治皇帝抢了去的事情。

“《几何原本》可译完了?”

“译完了。如今连懵懂小童,都要学奥数了呢。”我心中闪过学好数学也未必不乱杀人的想法,却按下不表。

“甚好,甚好。”徐公闭目叹息,夙愿得偿之情状,令我也十分动容,不由多嘴:“先生,如今世道变迁,研习科学,也能高考……呃应举了。”

徐公喜道:“如此甚好,若初阳在此,必能高中。”

提及孙元化,我心中又痛骂了崇祯皇帝一回,急问:“令徒如何了?”

“在天国甚好,如今与袁督师一道上京师看什么……飞机坦克去也。”

“利君呢?”

“利君客死他乡,正泠然乘风,向意国遨游而去。”

我心中感佩又欣慰,正说起徐家汇都造起了天主教堂,还时常有小资如我前去摆拍,徐公忽然皱眉:

“我墓前人声鼎沸,却是为何?”

我十分不好意思:“扰了先生清净……大爷大妈跳交谊舞呢。”

不料,徐公朗笑道:“果真如隆平所言,神州富庶,百姓已有饱饭可食了么?不过,尚任重而道远啊!”

“您见到袁爷爷了?”我一惊,见他举步向前,忙又问:“先生欲何往?”

“且去跳舞。”

我又惊又怕,追着叫道:“先生——会跳华尔兹吗?”

然而徐公已没入人群之中。

依稀听闻一大妈道:“个则伢叔卖相老好额嘛,阿拉去会会伊~啊伢叔,勿要怕难为情嘛!”

看来写书的魅力还是不如跳舞大啊!

强烈建议庄同学潜入徐光启的广场舞小分队,劝他回来做学问。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大作业作家竟在眼前

古代文学一开课,众小妖便被苗一刀念起“紧箍咒”:大作业开始了吗?研究得如何啊?写有1000了页吗?……害得小妖们茶饭不思,每天围着大作业团团转。

好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几个幸运的小妖还真偶遇了本尊,这还不得拉着好好盘问个七七四十九天!

《马来书店偶遇一代文豪屈大钧》

@叶欣思

阳光穿透清晨薄雾,我赶着湿润的空气出门买早餐。归程细数悠闲的脚步,余光散漫,忽然瞥见巷角一抹异样

“咦?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书店?”只见门前有个老大爷手持蒲扇,在躺椅上晒太阳。他一见我走近,连忙起身热烈招呼道:“小姑娘,要什么书啊?大爷我这里应有尽有!”

“大爷,您这里什么时候开业的呀?什么都有……?这店这么破,也不像啊!那我想要找屈大均的书,您这里有吗?”

“开业几十年咯,有缘人才会看见这书店。不过,你要找屈大均的书?马来西亚人怎么会知道他?你这是要?”

“大爷,这是老师给我们布置的作业,要整理屈大均的资料。不过这里的书店太少了,资源匮乏啊!即使有书店也只卖畅销书,这种知识性的书上哪找啊……”

“哎小姑娘,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屈大均。原来我是要投生在一户好人家享福,都怪那泼猴大闹地府,夺了那生死簿,搞得地府秩序大乱。阎王爷就把我随手一指,我也不知怎么地投胎到大马了。”

“啊!原来您就是屈大均!要不我把电脑搬来,您自个写呗!你会不会用电脑呀?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别别别!都已经数百年了,我自个儿都记不清自己写了什么。那老头居然叫你整理,忒不讲道理!哎 ,你我今日相遇也算有缘分,我这就替你找那老头出气去!”

说毕,大爷和书店便消失了。还没农历七月呢,我这是遇到了……?可我手上的早餐也不见了啊……?

还是老老实实自己查资料吧!写完捧着厚厚一大本再穿越回去拿给老屈头看看!

《古籍部偶遇张佳胤》

@刘新宇

当我从明代古籍里抽出昏涨的眼睛,发现了窗外躲躲藏藏的晚霞,才意识到快闭馆了。我得赶紧把张佳胤的年谱编完,省得明天又来一趟。阅览室里人烟稀少,只剩下角落里一个眯着眼睛嗅书的老教授——难以理解,视力不佳,却要坐在灯光昏暗的书架旁边,怕不是有在火苗的阴影下夜读的拟古的癖好。

word文档里的张佳胤已入晚年,思乡辞官不足两载,却又被强制复出,调任南京,路上还犯了风湿,不久之后母亲过世,也不能及时回去——好惨一人!我不禁感叹。这时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却是出自角落里的“老教授”。我定睛一看:这个掩面叹息的老头,其实竟然穿着一身古代的官服。我想到近日流传于文学院的“阅览室有古人的幽灵”的传说,立即出了一身冷汗。

“何待来春称半百,方知四十九年非!”他发现我的注视,猛地来了这么一句——正是我刚在电脑上敲下的《乙亥生日》。我迅速冷静下来,甚至有一点兴奋:我对面这个“幽灵”,恐怕正是张佳胤本人啊!来得正好,倒省了我翻故纸堆的苦差事。

我莽上去,试探性地问道:“巧了,老先生你也正在读《居来先生集》?”

“不,此诗正是老夫所写。”

好哇,真是你!我立即追问:“先生五十三岁那年,和戚继光论兵事的经历,请问能详细说说吗?资料蛮少的。”

“不知。”

见我疑惑,他补充道:“说来还得感谢你,本来人死后早已没了自己的意识,却因为他人的回忆和阅读,能短暂地醒来,就像还活着一样。但不会记得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只是对自己感到陌生。你这年谱编的详细,我才知晓我的一生竟如此精彩。”

我想起不知哪里看到的话:“当被遗忘时,人才真正死去了。”——我竟干了这么件漂亮事!这时,他又问我:“我还有件放不下的事情。”

“请讲。”

“我死的时候,在家乡吗?”

“是的。第三次辞官回乡后,你在巴岳山玄天宫买了房子。最后的几年里,朝廷没有打扰你的生活。”

“四百多年了,每次醒来,都不在家乡。不知现在那里怎么样了啊。”

“人丁兴旺,经济繁荣。巴岳山成了旅游景区,你的故居也还在,里面住着普通人。”

“挺好。”

我伸了个懒腰,在管理员的催促声中走出古籍阅览室。晚霞的颜色又深了一些。我望向西边,不知他是不是往那边去了。

那是家乡的方向。

叶落归根,乡愁是一辈子的羁绊!我灞波儿奔也有点想家啦……

编完年谱、整理好资料,去巴岳山看看张老吧。

走进文院生活

——明清文人

众所周知,南大文院人的生活朴实无华甚至单调乏味,每天不是读书,便是写论文,偶尔得空便去剧院看看剧、听听曲儿~当明清文人走进文院生活,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当蒲松龄听到“世界短篇小说之王”的称号时,会不会吓得走不动道?曹雪芹本人能否将《红楼梦》回目倒背如流,获得苗一刀的认可?来到南卷大学,各位文坛领袖能否卷过众小妖呢?

《梦中偶遇黄遵宪 惊醒已是迟到人》

@王嘉欣

周四早上苗老师的古代文学课上,我坐在电脑前一边听听课一边做笔记。下一秒我抬头的瞬间,腾讯会议上的画面忽然卡顿且变得模糊,并提示我网络状况不佳。我盯着卡顿的画面上一直在转的圈圈,逐渐走神...

出神之际,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脸,定睛一看,这不是黄遵宪先生吗?!

“先生为何在此?”抱着满腹疑惑,我试探地问。

“我被委任为二等参赞,出使欧洲,正准备登舟。不知为何忽然眼前一黑便见到了小姑娘你。”

听完他的话我一怔,“您是否与出使四国的大臣薛福成乘船同行?”

“没错。”他点点头。

闻言我内心十分惊讶,莫非我在与1890年时的黄遵宪对话?!

他又说:“时候不早了,我先行一步,有缘再会。”

眼看着屏幕里的人已登船,我惊讶得久久回不过神来。今日我竟偶遇黄遵宪本人,幸得与他有一番交流,却未能好好与他道别一番,心情有些复杂。

道别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那艘船却一刻也不多留。我目送先生远去,船行得快,转眼间已不见踪影。我内心百感交集,似乎感受到了黄遵宪先生在《今别离》一诗中所写:“送者未及返,君在天尽头。望影倏不见,烟波杳悠悠。”几句的离别之情,我目光呆滞,心中愁绪万千。

屏幕上又出现在转动的小圈圈,一阵一阵的卡顿后,我又在屏幕上看到了在讲课的老师。我已无法专心听课,刚才发生的事不断在我脑中浮现。

忽然闹钟声响起,我浑身一震,仿佛才回过神来。抓起手机一看:周四 09:30。

完蛋,今天有大王的古代文学课,我睡迟了!救命!

哈哈!被我逮着了!!上课迟到扣几分来着?

苗老师息怒,这一梦也是为了“大作业”,精神可嘉!

《蒲松龄碰壁记》

@王昊博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

“喂,您好!请问哪位?”

“我是蒲松龄。“

“原来是蒲老先生啊,您近来可好?”

“哎,别提了!去年我回老家,看当地正搞蒲松龄旅游,我申请当旅游形象大使,人家看我既没文凭也没职称更没奖项,一口回绝。后来又参加蒲松龄文学论坛,会上有几个人吹得天花乱坠,我觉得太过火,他们就说我有损蒲松龄的伟大形象,第二天又联合发表文章论证我不是蒲松龄。我没办法,只好来菜大重新做人。进来发现大家都比谁写的字多,可这长篇大论我有点儿写不来呀!“

“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卷,众皆竞进以奔走兮,吾将躺平而安息!”

窗外似乎闪过一道黑影。

“最新消息:蒲松龄同学自杀未遂……”

蒲松龄内心OS

背诵《红楼梦》回目,曹雪芹束手无策

@詹雨辰

“单号回?嗯……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第三回托内兄…托内兄……,托内兄什么来着?”

我眼看着苗大王的颜色渐变,霎时心跳如擂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命悬一线时,突然见眼前出现一男子仙风道骨,神色憔悴。这不正是曹雪芹?

我忙道:“曹兄快救我一救。《红楼梦》第三回回目是什么?”男子回头看我:“满纸荒唐言,有甚么好背?更何况为何问我,岂不知我是出名的'腹内原来草莽’与'愚顽怕读文章’?”

我一惊,这不是写宝玉的词吗?再顾不上甚么回目,连抛出几个问题:“难道贾宝玉原型真是曹公?曹公真真是《红楼梦》作者不?”

曹雪芹只念着什么“假作真时真亦假”,并不回答我。我心想着好歹问出些什么,以便回去与那金陵苗大王交差,便又问:“那后四十回呢?”

曹公笑曰:“只是一场幻梦而已,天下的文字不本就一源,何必拘于原作?何时何事有感发,觉得可以补这悲金悼玉的红楼梦,便看上一看,尽情即可。” 半晌,曹公问曰:“这仙林是否就是为了纪念那世外仙姝寂寞林?”

“啊?”,我呆呆不知所言,而曹公早已不知去处。良久我方回过神来,又见苗大王仍在含笑看我,不得又心凉三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看到了曹雪芹……”

苗大王:“?”

“第三回,嗯,托内兄……托内兄……”

下学期背不出回目会不会就这样对付我:老师,我看见曹雪芹了!

《江苏大剧院偶遇汤显祖》

@樊思辰

“啊,万幸,没有迟到!” 从仙林一路狂奔到江苏大剧院的我,站在戏院门口终于松了一口气。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正待喘息片刻,肩膀却让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一男子宽衣缓带,长髯纶巾坐于身后。我心下慨叹原来如今票友都流行起古装听戏了。

那票友道,“我偶到此处,见此处有一戏院,便来凑热闹,今日演的这出叫《临川梦》可不是?”我点头。

那人又续道,“我只听说有临川四梦,今日是演哪一梦也?”

我尚未来得及回答,戏已开场,便暂时噤了声。却见台上演的是一男子酣睡,正旦入梦而来。

这时后面的男子似乎极为惊讶,按捺不住低声问我,“我只知《牡丹亭》惊梦一折,丽娘春眠见梦梅,这出戏里怎反了过来?况且梦梅应由小生演出才是,这老生睡状也忒不可看。”

说到后来,声音里已有了几分难平的愤慨。我只好转过去,亦低声解释给他,“这出戏不是汤公所作之四梦,是后人写的,写汤显祖梦里与自己所写一众角色相遇……”

后面男子愣了大半晌,憋出一句,“故这老生是演…汤显祖的?”

我借幽暗灯光一看,嚯,这男子似在画像上见过,可不就是玉茗堂本人嘛。

我拍拍惊呆的汤公,“先生倒可以看看,这戏里的玉茗堂演得像不像您本人。”

汤公也有了一丝小得意,知其大作已历百年而不衰,然又不免刻薄一句,“不想老夫身后,还被后生小辈搬上戏台作弄一番。”

我拍拍他道,“此乃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也。”

你可得拉住老汤头,息怒息怒!可不能让他大闹剧场!

和老汤头商量商量,下部戏就要让樊姑娘作主角。

绝对碾压《牡丹亭》!

“旧瓶装新酒”

——名人轶事现代演义

穿越到现代,这群明清文人丝毫没被钢筋水泥消磨了风骨、气韵,一样的行好事,造福天下,这不,阮元正筹划着给文学院的小妖们开小灶,恶补训诂学呢,小林纾更是善良,扛着一袋米直往先生家奔去了……

《阮芸台太傅引接后进(现代版)》

@高雅儿

五月十四日,羊山公园公交站台,菜大一学生手拖行李箱,等待着回仪征的公交。这次回乡,她决意寻访仪征各县阮元遗迹,美化美化大作业的门脸儿。

忽狂风卷起,乌云压城,惊雷滚滚,眼看着那大雨就要倾泻下来,幸而K2路及时赶到,

众人纷纷推搡着向前,一齐往那小门里挤。

”快点格上车子,打雷了”

”雨要洒哈来了“

……

还没站稳,公交一个180度大转弯,众人皆在车厢内乾坤大挪移。菜大学生最惨,行李撒了一地,还一头撞向身边的壮汉,缓过劲儿来猛地抬头一看,眼前这男子甚是眼熟……

这…这不是让我“夜不能寐“的阮元吗?虽不曾见过真容,但日日苦写苗班大作业,这幅画像早已刻在DNA里,绝对没错!就是他!今儿给我遇上了,得细细地问些问题,再请他给大作业题个字儿,冲上300页绝对不成问题。

正盘算着如何”物尽其用”,大薅一把羊毛,阮公俯身将撒了一地的行李捡拾起来,等等!那好像是我的现汉论文……给他看到岂不是要慨叹后继无人,对扬州学术彻底绝望!

阮元:”把NP给VP句式研究…… 把头给你打掉,把桌子给你掀了” 这届学生脾气可真暴啊,不过老夫一生钻研训诂、金石,倒从未见过这些新奇的玩意儿。

菜大学生:乖巧jpg. 尬笑jpg.

阮元:我虽不懂,但大受震撼,未曾想如今学问已做到如此地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

菜大学生:删去复写写复删,论证说理总循环。说多了都是泪,学术的高峰我攀不上呐……

阮元:学问岂能急来!读书当循序渐进,惟好学深思、实事求是之士能得真知。罢了,看你虽不得法,倒也算是肯学之人,念你又是仪征老乡,明天起就来我的补习班报到吧。放心!不收黑心钱,只是见不得学术就如此堕落下去啊……

菜大学生欣喜若狂,迅速盘下泮池学府、办理好营业执照,取名”阮家班”,名噪一时,成为江淮一代学术后进生补习进修之宝地,往后扬郡贤才,咸成由阮公手。

2021年南京大学招生办授予“阮家班”优质生源基地荣誉,那位菜大学生也因为这场奇遇走上财富自由之路。

文学院干脆把阮元聘来教古文字强基班吧,肯定年年爆满!

也可以让他来教《阮元研究》,说不定能被选为“我最喜爱的老师”。

《林纾赍米(现代版)》

@江怡昕

闽县林琴南孝廉纾,六七岁时,从师读。师贫甚,炊不得米,林知之,亟归,以袜实米,满之,负以致师。师怒,谓其窃,却勿受。林归以告母。母笑曰:“若心固善,然此岂束修之礼?”即呼佣,赍米一石致之塾,师乃受。(徐珂《清稗类钞·义侠下》)

同治元年壬戌春,我走在闽县坑坑洼洼的小路上,耳边隐约传来孩子郎朗的读书声。哦,前面那个小屋应该就是这里的私塾了!

突然,他们不念了。我还惊异莫非自己的脚步声打扰到了人家,结果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中年男子愤怒的呵斥:“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了!?你才十一岁,就偷家里的米,长大了还了得?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无所顾忌、不知廉耻!”接着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哈哈!小偷,小偷!”

我赶紧往前走去,却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男孩从屋子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手提着条口袋样鼓鼓囊囊的东西,一手抹着眼泪,呜呜哇哇委屈地哭着。

“小朋友,你怎么啦?”

“老师不要我的米!哇……”他把那个脏兮兮的布口袋举起来给我看。原来是一条袜子,里面装满了米。

“怎么回事呢?”

“我看老师平时饿得经常吃不上饭,就从家里带了一些米来给他,结果他还说我偷东西,把我赶出来了!呜呜呜……”

“唉,先生也真是严苛……那怎么办?你现在去哪?”

“我回家找妈妈!”

“哦,这样……诶,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纾的小朋友,林琴南?我听说他也在这里上学。”

“我就是林纾。”他忽然不哭了,警惕地看着我。“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奇装异服,说话也奇奇怪怪的,我看你不像个好人!”说完一溜烟跑了。

“哎,你等等!你家住哪啊?”

跑得没影了,追了几步也没追上。从前的小孩跑得真是快!没办法,我只好往那个茅草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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