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日课298丨算计了人心，算计不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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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为，达之于其所为，义也。
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穿踰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受尔汝之实，无所往而不为义也。士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之也；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餂之也，是皆穿踰之类也。”《孟子·尽心下30》
孟子说：
人都有不忍之心，将这不忍扩充到他忍心之处，就是仁。人都有所不为，有不肯为之事，将这不肯为的精神，扩充到他肯为之事，就是义。
恻隐向善之心，发自人的本性，但是因为气质之偏，物欲之弊，难免被蒙蔽，而丢失本性，迷失自我，从而做出不义等害人之事。《集注》言：
恻隐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故莫不有所不忍不为，此仁义之端也。然以气质之偏、物欲之弊，则于他事或有不能者。但推虽能，达之于所不能，则无非仁义矣。
张居正解释说：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与人所固有者，惟在识其端而推广之耳。
怎样才能守住立人之道呢？那就是将有所不忍之心推而广之，用不忍之心处世，不生害人之心，不为害人之事。仁义都是很具体的。孟子接着说：
人能充满不欲害人之心，那仁就用不尽了。人能充满不做盗贼的心，那义就用不尽了。人如果能够把不受轻贱的心扩而充之，那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做出不义的事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之为利无可厚非，也是理所当然，然亦当守一定之原则，最起码也要利己而不损人。穿踰，挖洞翻墙。乃盗贼之事，更是卑污之行，不能为。不愿被轻贱，乃是发自本性的自尊自爱。《集注》言：
盖尔汝人所轻贱之称，人虽或有所贪昧隐忍而甘受之者，然其中心必有惭忿而不肯受之之实。
不害人、不偷窃、不愿被人轻贱，皆为普通人之平常心，倘若能将此心扩充开去，也称得上仁义之人了。
挖洞翻墙是很明显的人所不耻也不为之事，是现实中还有一种穿洞翻墙的行为，不少人却在不知不觉中为之。孟子说：
士人于应酬之际，不可以跟人谈论时，却去跟人谈论，这是用言语来探取人之意向；应该跟人言语却不与人言语，这是用沉默来探取人之意向，都属于盗贼一类不义的行为。
以言餂人，以言探人之情，拿话去引诱人，乃心术，与盗贼以挖洞翻墙取人之物，同样阴险，毫无差别。当下流行厚黑之问话术等皆为此类，教人心术也，毁人不倦，当警惕之。如张居正所言：
人无智愚贤不肖，无不有此仁义之心，但众人一念之差，正是看得些小阴鸷，以为无害于仁，细微举动，以为无害于义，卒之人品化而为禽为兽，功效流而为杂霸、杂夷，其几皆决于此，不可不慎也。
在一个只有利益而缺少仁义的社会，活在算计之中，每个人都将活得很辛苦。刘海峰言曰：
“无充穿窬”以下，奇峰叠见。“无充穿窬”已峭刻，“无受尔汝”更峭刻，“言餂”“不言餂”更峭更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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