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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古镇,历史上的名称演变非常复杂。这一地名的形成,应该从一种民间最早市场交易的地点代指,逐步向区域名称转变。这一转变,区域面积也在变化。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发展,当国家对地域管理的方式,由粗放型转向精细型的时候,区域地名也随着地方行政功能的加强,而彰显重要。新市地名的演变与形成,便可以折射出国家地方行政管理的强化趋势。关于浙北新市的地名,它的演化过程,笔者研究发现,它有一个系列,从星散的古村落中,受着经济发展幅射中心的功能作用,名称便呼之而出。笔者从海量史籍中发现,新市之名的变化求源,应该顺着朝廷行政管理的线脉,来探访它的形成与变化,这里大致经历了以下阶段的易名过程:
新市,位于湖州之南,武康之西,钱塘之北,江南运河之中。但历代无兵戎之乱与守城之史,远古也即村野之地。所以,它的名字必定不具有鲜明的政治性,更多的是与社会进步的平民生活有关,所以,秦以前就很难具体说出它的名字了。嘉泰《吴兴志》卷一(建置沿革)中,对“武康”古县考的开言便是:又据陈霆《仙潭志》卷一(沿革)谈及“新市”古远,开宗明义:《禹贡》:扬州之域。在古为防风氏国地,春秋时属吴,后属越,战国时属楚,俱未详所隶。秦属会稽郡之乌程县,汉初属荆国,永建中分属吴郡。三国时属吴兴郡之永安县,晋改永安为武康,历宋、齐、梁、陈、隋俱属武康县。唐天授二年,析武康东界置县曰:“武源”,遂为武源东鄙。景云二年,改“武源”为“临溪”,至天宝元年,改“临溪”为“德清县”,隶湖州,遂属德清。《仙潭志》中对新市之地属的沿革,有了一根连续脉线般的叙述,但新市之名却未有谈及:扬州之域——防风氏国——先吴后越(春秋)——楚(战国)——秦代会稽郡(乌程)——汉初荆国——永建吴郡——三国吴兴郡(永安县)——晋代武康——五代十国武康——唐天授武源——唐景云临溪——唐天宝德清,至今未改。
秦代以后,新市之地仍未有官方命名,此地属乌程县余不乡领地,官方称“余不乡东”。后来,析乌程余不乡为“永安”(即后来的武康),新市一直是在武康县治之内,新市称“武康县东”。一直到公元691年的唐代天授二年时,武康县开始出现了划分,即武康以东的十七乡另置一个县,名为:“武源”(即后来的德清)。此事载于《吴兴统纪》中:天授二年七月,百姓戴德永等上疏言:武康东界一十七乡,枕临溪泽,有舟楫之利,请析置:“武源县”,敕从之。这个时候的新市,被官方称为“武源东鄙”,也就是说,新市是武源县的东部边境之地。德清县城之名,几经更改,最后定名德清,但新市行政所属未改,一直作为“德清东鄙”,仅以县属方向统指而已。此时的新市,尚处于村落散点状态,并未有官方圈定的地域名称。
应该说,汉以后,特别是三国及晋初,新市之地随着浙江北部整体人居数量猛增,新市周邻地域的村落数量也日渐增多,人口渐众,而民间交易也逐步形成,新市之地区位优势明显,市场功能便随着方圆人口的聚集而愈趋明朗。此时的西晋,新市适逢里人朱泗,创办开渠治水大业,为本地旱涝灾情进行彻底根除,将西溪之水与大运河之水贯通,让新市一地的居住环境得到颠覆性改变,真正实现“水陆环绕,舟车通利”的宜居面貌。关于这朱泗治水的事迹,新市第一位进士北宋的太史章,曾经在一篇碑记的撰稿中,写得很详细,这一记载,比明朝陈霆《仙潭志》所载的“朱泗治水”事迹早了六百多年,更为详尽。他是这样写道:岁大旱,民物焦然,无所聊赖。将军取巨瓮,就溪壑之深处,运载水泉以纾危急之患,而人赖以济。将军犹虑荐熯,至十年间,开漾溪一路。经过治水后的新市,集市面貌更有规模上的扩大,影响极广。所以,周邻灾民纷纷迁居而来,来新市交易的人也非常多,市场兴繁。一个崭新的集市便出现了。人们自然会称呼它为“新市”,至于传说中的陆市迁徙,无论是否真实,也只是灾民迁徙的一种常态,不足以撼动、影响与左右这一“新集市”的存在。
根据华中师范大学政治学研究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唐鸣先生的研究,我国乡里制度形成比较早,但规范而又成熟的乡里制度还是始于唐代:“百户为里,五里为乡。四家为邻,五家为保。在邑居者为坊,在田野者为村。村坊邻里,递相督察。”(见《旧唐书》卷四十三)。当年“遵教乡”接近于后来新市地域,它也是新市首次以乡名出现地域的官方名称。尽管“遵教乡”与现在的新市地域,从覆盖面上看,尚有比较大的差异性,但苛且可以作为新市之名的代称。笔者以为,新市“遵教乡”之名,最晚是在唐代开始形成,或更早。这一观点是鉴于以下理由建立:1、由于史籍记载残缺的原因,导致唐代以前本地乡名无法考证。1982年《德清县地名志》,对唐代时期原为武康县东境十七乡,无法考证,因为这在唐代《元和郡县志》中就已经载明:“乡名失传。”,直到北宋,才开始重新确定乡里之名。2、唐代开始,武康东界的县治新置,是完善乡里村三级管理的极好机遇。唐代天授二年,武康东界的十七乡,设置了一个县,即后来的德清县,新县治的设置,必定带来乡里制度的管理强化。3、新市寺院的首次移入,为乡名设立提供了管理可能。唐代元和十年,大唐兴善寺从武康移入,这应该是唐代朝廷对乡里制度强化的举措之一。
五、北宋时设立“新市镇”,为朝廷“镇将防御”军事设点太平兴国三年的北宋时期(公元978年),吴越国纳土归宋,大宋派员接收国土,新市因其区位特殊,北宋朝廷将其定为战略要塞之地——设立“新市镇”,作为朝廷“镇将防御”军事设点。关于这一点,陈霆《仙潭志》卷一中记载得非常清楚:太平兴国三年,吴越纳土。签书密院石熙载等,检阅地图奏请立名“新市镇”。北宋的这一举措,将民间“新市”之名彻底官方化,“新市”这一特定的名字,便渐渐成为后来行政区域正式名称的雏形。
根据历史记载,新市“遵教乡”属名,自唐至清朝乾隆前,一直在沿用,并未正式启用过“新市”的行政区域名。在1982年《德清县地名志》上,记载着遵教乡辖二都:十都及十一都。作为军事防守的“新市镇”设制,至明朝洪武年间,转为“新市巡检司”,继续行使地方安全防护职能,直到民国时期,被“德清县警察局新市警察所”所替代。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新市”之名是按军事及安保战略上考虑其地域的。
七、民国三十四年后至今,“新市镇”正式成为本地区域行政名。1982年《德清县地名志》上载明,“新市镇”正式作为一个区域的行政官方名。这一改变,标明了“镇”作为历史上军事功能的特定名称,已转为目前政府日常管理的行政区域县治以下的级次名称,时代发生了巨大变化:从以上内容分析得出,新市之名始于民间,后被官方军事设点命名,而行政区域多以“遵教乡”示名,直到民国三十四年(即公元1945年)抗战胜利后,方得正式命名为“新市镇”,自远古到今天,新市的历史名称变化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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