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内
四
杨传国
巴凸
烈士葬礼的第二天，县府通告重建禁烟委员会。李县长任主任，副主任除警察所长外还有驻军杨营长。剿匪刚告一段落就要打响禁毒战了。明摆着杨营长与烟馆的关系还让他做副主任，这不是让贼捉贼么？我有点想不通。呵呵，你慢慢就想通了嘛。李县长笑说。过了几天，杨营长带着副官来看望受伤的李县长，提了两只母鸡让炖汤补养身体。说还给自卫队送去一头猪表示慰问。李县长表示非常感谢，叫我把鸡拿到食堂让师傅弄，也顺便留他们吃午饭。光头寨攻坚和余家沟伏击两次战斗打得漂亮哟！连正规军都自愧弗如，李县长的谋略勇敢令人钦佩。杨营长赞道。杨兄过奖了！作战方案是我和金中一起商量的，为保家安民弟兄们也很用命。你们的炮手更是功不可没！要想彻底清除匪患，尚需驻军担纲重任哦。李县长应道。金中是条汉子，训练打仗身先士卒，不惜为国捐躯。卑职敬佩之至。杨营长由衷道。两人热烈攀谈，气氛融洽。吃过午饭，李县长才把他们送走。以前驻军与县府关系从没像现在这样好过，他们对地方有种傲气，慰问都是我们对他们，哪有他们对我们的！下午上班我对李县长感慨道。小尚，这事你怎么看？李县长笑着道。一是自卫队打了连军队都未有过的胜仗他们服气，二是李县长有勇有谋懂军事令人佩服，三嘛就是想要对他暗中支持的烟馆网开一面吧。哈哈哈哈，脑瓜子还算灵醒。李县长大笑。近段时间除了到警察所了解外，也在县城私访一下烟馆和吸食者情况。为采取禁烟行动提供依据。我嗯嗯应着。巴山县地处大巴山深处，交通不便消息闭塞，居民生活拮据，素来无人沾染烟土。随着茶药漆外销盐铁布内进商贸日盛、匪患渐起，慢慢有人吸食外来的滇土或自种的罂粟，与山外比规模甚小。民国24年禁烟伊始，经查烟民为815人。连着几年查禁至今略有200来人。主要是杨营长支持的巴山娱乐室烟客，少量是几家茶馆川牌室暗中的散客。前者吸食的滇土多是有钱人，后者抽的本县种制土膏常为背挑力夫。生意好坏也是泾渭分明。巴山是杨营长副官也是其表舅子在经管，每年收入在4——6000元，说是逢年过节犒劳官兵，实则差不多花销在杨的小妾身上。前两年查禁鉴于驻军关系绕过了巴山各界意见很大。今年初陈县长就明里将巴山一起禁了，暗里躲过风头让其隐蔽经营。对此民间颇有微词，后来就有样学样暗地卖起土膏来。李县长听了我的回报深思道，禁烟的关键是与驻军的关系，以前的县长都鉴于此而使烟禁未止。现在就是与杨营长的关系，巴山牵涉他副官和小妾需慎重行事。因为，无论是戡乱还是抗战时期，驻军都是地方主要武装力量。加上巴山天高皇帝远又匪患未清，与军队的关系尤为重要。一旦内讧不仅不能支持抗战，还要给危难中的国家添乱。所以，你深入了解下杨营长这几个人的情况，再来决定禁烟行动。做到言必信行必果。原先工作与驻军有联系，军中有几个熟人，县里也有朋友，这事应该没问题。我应承道。自卫队这次剿匪伤亡较大，李县长要求及时补员加强训练，必要时介入禁烟行动。提拔了小队长向守安作副队长，他曾当过军队的班长。胡副队对邓金中的牺牲十分悲痛，有失左膀右臂之感，他自己掏钱带官兵慰问了玉珍母子。对李县长交付的作训任务也抓得紧，还借私人关系从驻军请来军官作演训教练。提出练为战口号，严格要求官兵。与他过去好好先生的形象大相径庭。杨营长玩笑他道，来了李子卿，走了邓金中，变了胡必兴。自卫队直追正规军啰！杨传国，31岁，自幼习武，四川陆军速成学堂毕业。在川北剿匪中因战功提升连长。爱国热血青年，抗战开始几次要求上前线杀敌。他治军严谨，属下官兵战斗力较强。家眷在达县乡下，有一女儿。去年升任营长驻防巴山，与流落此地的饰演汉剧四旦三生角的白江钰表兄妹相识，贪恋白的姿色纳为妾，又应白的要求将其表兄收入军中作副官，还要他暗开烟馆敛财。杨本意不愿却难抗红颜柔情。官兵对此不少非议，公开喊白江钰为白娘子，有人蛇难分之意；私下称其表兄赵丽坚为小白脸，一是据其白净秀气的长相，二是隐含与表妹关系暧昧。这白娘子看起来不像个良家女子，涂脂抹粉穿金戴银自不消说。每天要有鸡鸭鱼肉，成天打牌闲逛。时不时还和表哥唱一段汉剧。弄得有时杨营长也烦她。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咧。一个革命青年也会变得意志衰退。看来杨营长是一时冲动见色起意，并非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倘若能抓住这对表兄妹私情证据予以揭破，无疑会使杨营长幡然醒悟。禁烟行动还是按计划进行，发现问题及时处置，审时度势地逐步推进。李县长思谋道。次日，县府在县城及三区场镇张贴禁烟布告。县人有议，李县长硬是说到做到，剿完匪又要打整瘾君子了。两天后一个清冷的冬夜，县禁烟委员会开会。杨营长与会神情镇定，宣布会后即刻查禁也无异样。还跟李县长说，需要驻军协助尽管吩咐。县城由自卫队抽出的一个小队配合警察所行动，三场镇由警察带着保丁检查，散在烟民由保甲口头警告。禁烟会除李县长、杨营长外都参加各组行动。县城四家土膏店（最近新开一家）和巴山娱乐室被一夜查禁。对店主烟民一律警告性罚款以儆效尤，并称下次再被逮到不管是经营者还是吸食人定当重罚。在巴山查有驻军官兵，在一家土膏店查到那次想上我们渡船的烟猴。我把逮住的几个官兵名单交给杨营长，他沉着脸一言不发。是那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听说他手下还有几例违反军纪抢百姓财物、调戏民女的事也让其头痛。不能正己焉能正人呢。还好，吸食者无公职人员。这与李县长事先的严厉告诫有关，称查出者不问缘由一律开除！三区场镇无店但有从土匪手中收来的土膏秘售，烟民散在多数家境尚好。全县烟民比上年增加100多，渐有蔓延之势。售卖土膏的和吸食者都眼盯巴山，说政府是青杠奈不何只啃泡木。看来不解决巴山的问题，民不平烟难禁哩。禁烟行动使县里有种暴风雨后的平静，杨营长不动声色像自卫队一样抓紧冬训。县人弥久历新对未来生活充满期待，恐怕那些烟老板纠葛在利益中会心神不安，那些沉溺在迷幻状态的烟民会萎靡不振，而牵涉其中的杨营长焉能心静如水？六天后的晚上，据暗查人报告，巴山又有吸食者。李县长让我和警察所长带人一起去，好及时了解情况恰当处置。巴山娱乐室生着杠炭火暖融融的，外间一桌麻将和川牌正打着。玩者见几个警察进来不予理会，只顾在昏黄烛光里盯紧自己的牌。大概以为禁烟而非禁赌无惧。就是禁烟也不是冲他们，即便吸食有军方撑着怕啥？我们一声不吭径直往里边走。小白脸赵副官笑嘻嘻地挡住我们，边散纸烟边求情道，尹所长尚秘书高抬贵手喔！尹所长递了个脸色，两个警察上前将小白脸推向一旁，我们顺势掀门而入。宽大卧榻上两个瘾君子正吞云吐雾。尽管可能有店家的保险承诺，看见警察还是立刻从幻境中惊醒过来，丢开烟具痴呆呆地躺着不知所措。尹所长罚了这两个盐商各300元，又开了1000元罚单欲给小白脸却不见人。看店的伙计说出去了，让我们稍等他没钱给。我感觉事情不妙给尹所长耳语，他马上派了个警察出去。果然，一会儿小白脸领着营部警卫班气势汹汹地赶来。两个被罚盐商像吸了一口大烟样精神起来，求助地看着小白脸。你们交钱了么？小白脸问，两人点头。你们真要罚款么？转问尹所长。县府禁烟通告早已发布，巴山是再次违反，能不罚款！识相点！还钱走人。否则，哼……小白脸看了一眼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还钱跟李县长说去。对不起，还得找你收钱呢！尹所长说着递给罚单。小白脸火了，接过罚单几下撕碎，令士兵举枪相向。赵副官，武力威胁政府执法该当何罪？尹所长厉声道。你转告李县长，杨营长很给他面子了！通力协助剿匪，借炮借人。陈县长时才禁三天而现在关了六天门了。还要我们咋的？小白脸怒道。剿匪乃驻军职责，遵章守法是军人本分。请交罚款！尹所长伸手喝道。还想收我的钱？你问弟兄们答不答应！小白脸转头斜一眼道。士兵们表情漠然的端枪逼近一步。外面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小队携枪带弹的自卫队员开到。巴山娱乐室立时被剑拔弩张的士兵填满。两桌打牌的早已散局缩到室外和闻声来的街人一起看热闹。双方持枪而对，自卫队员有正义凛然的气势，警卫班士兵却显得情绪涣散。小白脸自知理亏见人数士气皆为下风，尹所长再次催要时只好认怂交钱。轻声嘀咕道，今天给了以后你还得还给我。不信走着看吧。两边人就此散去。围观的街人“噼噼啪啪”鼓起掌来，还有高声叫好的。小白脸灰头土脸。尹所长和我连夜向李县长回报，他要警察所继续监视巴山，同时注意小白脸表兄妹及杨营长的动静；让我与县抗日救亡先锋社接洽，再次将禁烟宣传纳入其中。李县长没有禁烟初胜的惬意和轻松，一直愁眉不展面色凝重。尹所长走后我安慰道，此次开局甚好，驻军反应比预想小，不要太焦心。昨天从朋友来信中得知，我要好的军校同学在武汉前线殉国。前方将士不惜血染沙场，后方人为点个人利益还要内讧，言之有愧哦。他叹道。过了三天，巴山还是关门，其它只是经营茶馆不敢再卖土膏，也没见小白脸表兄妹在街上晃。尹所长从客栈老板口里得知，小白脸跟客商打听过巴山到云开县路径。下午，驻军一个士兵来县府，说杨营长请李县长到营部叙谈。我让士兵在传达室等候，说去禀告李县长。必定是为巴山说情。架子也大了点哦，他就不能来么？论军衔少校还是下级噻。我心里有些不平。不必计较级别啥的。县里很多人知道这事他好意思来县府么？还是我去他那里好些。你得注意安全哟！我提醒道。你不说我倒可能忘了！他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往抽屉里一锁。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是去动武嘛。若是动武在几百人的军营里一把手枪管啥用？我嗯嗯着，将去营部的事给秘书室作了交代，路过警察所也告之了尹所长。还是营部那间屋，没见小白脸，只有一个护兵端茶倒水。杨营长将李县长叫到里面小间说事，让护兵在外间陪我。他们怎么说事我自然不知道，是李县长后来讲给我的。阴沉着脸的杨营长请李县长坐下后，劈头就问，县长大人我杨某有那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呢？杨兄，这并非个人恩怨的问题而是涉及巩固后方救亡图存的大事。感谢驻军鼎力支持县里剿匪，还望继续支持禁烟行动。李县长恳切道。饷银菲薄家小难养官兵不犒，你让我怎么支持你？你跟我说过嫂夫人母女在乡下经管几十亩田产生活尚可么？至于贵部官兵年节犒劳由县府承担吧。李县长单刀直入。你不是不知道我讨了个小么！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不为过吧。整毛了我枪不认人！杨营长掌击桌面。军人贩毒还威胁地方官长国法军纪不容！请你冷静。李县长怒喝，外间听到响动，护兵下意识地按着盒子枪套。我目光镇定的看着他，才慢慢收手恢复常态。你让嫂子再生一个呀。李县长放缓口气。相隔千里军务在身几年难回哟。杨营长低声道。反封建都喊了多年了，还非得要个男娃不可？我也是个女儿呢，三岁了挺乖的很招人喜欢。想当初你我如愿上了抗日战场说不定就以身殉国还能拥有什么？最近，我军校同学张敬垣团长在武汉撤退中牺牲，只有孀妻没留子女何其悲哉！李县长说着以巾拭眼。是不是军管区新兵训练处那个张敬垣？杨营长惊问。是的，我们一同申请上前线的。李县长应道。他是我同乡，又是陆军学堂的好友啊！去年成都相见还约适时一起返乡看望家人吔。杨营长悲从中来垂首无语。想起敬垣兄等为国捐躯的军人，我等活者还贪图享乐甚而为个人得失大动干戈，能不赧颜羞愧么？民国危殆啊！国之不存民将何生？李县长坦言衷肠，杨营长呆坐着半天一言不发。外面忽人声鼎沸，多人大喊把李县长交出来！护兵和我赶紧出去察看。里间也听到了动静，李县长跟杨营长道，我还提醒一句，战乱时候萍水相逢的江湖戏子未必如兄所愿相夫生子，居心叵测也不可料也。我们出去看看吧。军营栅栏外聚集了两百来人。多数是居民，还有部分县府人员和警察。原来他们担心李县长被扣或出意外，邀约起来看个究竟的。见李县长和杨营长一起走出来，人群发出一阵欢呼。杨营长请我来商量点事，有劳大家关心！都回去吧！李县长高声道。县长秉公为民威望如此之高，愚兄抱愧哦。杨营长感概。剿匪护民只靠军队呢。为保巴山安宁愿我们精诚合作。李县长紧握杨营长手告别道。巴山娱乐室连牌都不打了，一直关着门。看来娱乐只是幌子贩烟才是实质。皮不存毛焉附哩。一天，杨营长叫护兵给李县长带张条子，说小白脸表兄妹不见了请帮忙寻找。李县长庚即通知警察所和各保甲注意盘查行人，特别是至云开县方向。发现可疑者立即扣留上报。四天过去了，俱无两人消息，估计已经走出县境。后从一湖北药商处问到二人底细，他们乃巴东汉剧团搭档，男有家室女有夫。亦无表亲关系，只因私情勾成一对野鸳鸯出逃。李县长将此情告之杨营长后道，看来作妾乃迫于无奈，或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敛财再度私奔。可不是吗？挥霍的不算开烟馆剩的四千多块全被这婆娘卷走了。格老子可恨！杨营长愤愤道。他知错就改特向上峰请求处分，也断然处理了违纪官兵。转眼间就过年了，除夕这天自卫队和驻军联欢后会餐。猪肉炖竹笋，红烧鸡、炒白菜，破例有点包谷酒。战乱时期很不错了。县城里灯笼对联阵阵鞭炮渲染着年味。晚上，杨营长请李县长小酌守岁。一小碟干獐肉加炒黄豆下酒。还是营部，里间他倆。外间我和护兵，有菜无酒。后来听李县长说，两人慢喝细聊很尽兴。都是独在异乡为异客，触发了佳节倍思亲的情怀，最后当场各自给妻女修书一封以表思念。初一至九，杨营长全程陪同李县长下乡慰问抗烈属，还特别看望了玉珍母子，都给了一笔钱。开春后，县禁烟会进行了一次普查，无人再敢吸食，连瘾君子烟瘾发作痛苦万状皆徒唤奈何。为根绝烟害除盘查县境路口及往来客商外，杨营长还建议驻军和自卫队一齐行动，收缴土匪遗留的种子和捣毁其种下的烟苗。一场轰轰烈烈的禁烟运动波及全县旮旮旯旯。县城对岸那个著名烟猴的母亲特地来县府面谢，说李县长治住了他家的报应儿。经县县交叉检查后，巴山县受到省府和禁烟会通令嘉奖。嘉奖令特别提到杨营长的功绩。显然与李县长力荐相关。春耕时节，余泽亮匪一部劫掠了鱼河保回迁富户。抢钱数百元牛两头猪4条包谷6担。大概是一冬坐吃山空急需补充物资了。这又把根除匪患摆上县府的急事日程。李县长找来杨营长商议方案。杨营长详细介绍了余匪情况：这伙土匪400余人，主要依托川陕界粱上的黑鼻洞。此天然溶洞两上口开于四川侧半岩上，口间一道凸出的长满灌木的岩石直贯山顶，黑鼻洞由此得名。一条陡峭需攀援而上的险道可达洞口。下口通至陕西侧一处坡度较缓的高台。都是易守难攻的地形。洞里冬暖夏凉可容千人。过去几年，哪边清剿就到另边打劫，如遇两边同时行动，就进洞据守天险。两地跨省军力难以协调，又都怕损伤实力，尤其在戡乱时期各自为阵的情势下。抗战开始更无暇顾及，加之其探子多消息灵通，一有风吹草动逃之不及。上次行动隐秘迅速不也只斩掉一条尾巴么？看来要根绝匪患必捣毁老巢，还需两地军队协调配合才行哦。战术上是否还要以常规予迷惑，以出其不意而制胜呢？李县长思谋道。杨营长沉思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兴奋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利坪县那边攻占高台堵住下口，我们先火力封锁上口，再派突击队登上山顶系绳沿“鼻梁”而下占据洞口。主力进洞来个瓮中捉鳖，自上向下围歼土匪。方案甚好！还需完善一下，利坪不是堵住而要放行设伏聚歼。为循常规我们还要撵撵哟。妙啊！似大禹治水宜疏不宜堵咧。贤弟不愧是黄埔生。杨营长赞道。还是你提出来的嘛，我只是补充了点。李县长道。连我这个外行都觉得此法可行。我边给他们茶盅续水边笑说。谷雨前一天黎明时分，驻军除留一个班守营外全体出动，还带上两门六0炮及十发炮弹的全部家当。自卫队全员到位，仅留警察所维持秩序。之前，驻军一连加自卫队一小队到鱼河沿土匪劫路扫荡一番；两个省府已经电报沟通，巴山派自卫队班长王荣贵等3人去利坪做联络人。队伍出发时，我发现门房老魏又不见，当即把疑惑告之尹所长。谷雨无雨，战斗在这一天清晨打响。我背着小马枪跟在李县长、杨营长身后。十几挺机枪从坡下一齐开火，洞口几个匪哨猝不及防倒地，老半天没人冒头。杨营长令炮手做好准备，让号兵吹起冲锋号。一群土匪闻声拥出，两发炮弹落在洞口炸开，烟尘过后一片静寂。杨营长令打出3发信号弹，已在山顶的蒋连长率突击队拽绳直下，下到半腰又有土匪探头观望，一发炮弹适时而至，爆炸后再无人影。二十三名突击队员下到洞口，各往两洞投进几坨集束手榴弹，一阵轰响后随即突入洞里。杨营长率两个连迅速登攀扑向山洞，剩下的和自卫队留在原地机动策应。李县长本想率队入洞，杨营长说你要掌握全局，又要与利坪县联系，我去就行了。洞里不时传出枪声和爆炸声。大约过了一个钟头，杨营长派人报告，除死伤45俘虏53外，余300人左右从下口逃出。现正在洞里全面搜索。利坪方向还没动静，李县长派出了侦察员。他隔一会儿都要掏看怀表，神情凝重地来回踱步。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利坪那边终于响起阵阵急风暴雨般的枪声和闷雷似的爆炸声。李县长面露喜色，心情顿时轻松下来。队伍吃罢面饼腊肉午饭后，王荣贵几人和侦察员一起回来了。报告说利坪驻军设伏成功，毙伤俘获土匪近300人，审问清查了一番唯独没见余泽亮。现杨营长队伍已全部控制匪巢，正逐处仔细搜查。你们辛苦了！先吃点东西休息吧。李县长又对胡副队道，你在这儿领队原地待命，我带几个人到洞里去看看。洞里岩石错落，通道曲里拐弯迂回向下。里边有粮有水，到处可见搜索的官兵。竟然还有几个匪头的家眷，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地上。我们往下走了不到30丈远，下边忽然几声枪响和缴枪不杀的喝叫，随后又是“轰”的爆响。快走！有情况。李县长和我加快了脚步。这时，闻见杨营长杨营长的一片哭喊声。下到尚有硝烟袅袅的一群人中，蓬头垢面的赵副营长带着哭腔对李县长道，杨营长他、他被、被狗日的余匪给同归于尽了。原来，杨营长领着大家满处寻找暗洞叉洞，发现上方岩石凹陷处的缝隙，既像裂开又似镶嵌的。他抓过士兵步枪用枪尖撬开裂缝，随着石块滚落里边枪弹射出。他紧贴岩壁埋头躲过，回手射出几枪，然后一个箭步上前从穴洞里先后逮出两个半死不活的土匪。他见里边还有一个好像伤了的家伙，举枪喝令其投降。不想竟被他一把抱住拉响了手榴弹。此人正是匪首余泽亮。面对杨营长遗体，李县长泪如雨下，和在场官兵一齐脱帽鞠躬致哀。还是在县城东山那片松杉林中，安葬了杨传国等29名为剿匪牺牲的国军烈士。李县长特意让杨传国与邓金中的墓挨在一起。他们都是我的好哥子，定能在阴间沟通成为好友的。又泪光闪烁地对我道，这次战斗驻军挑大梁，伤亡都是这些外地人哦。而我们却无一损伤。此情此意重于泰山！瞩我要常年来祭拜他们。随后，李县长亲自为这块坟地题字立碑为“巴山县剿匪烈士陵园”。我投《中央日报》的通讯“巴山剿匪记”突出写了邓金中、杨传国两位英雄的事迹，登载后李县长看到很高兴。不仅在县府会上表扬，还给了30元奖金。
巴凸，本名罗代毅。重庆市城口县人。2009年开始间断性小小说写作，先后在《颍州晚报》、《意林文汇》、香港《成报》、《杂文月刊》、《微型小说月报》等报刊上发表小小说、短篇小说多篇。《一张字条》、《臭子儿》等在《成报》连载。
“文学百苑·改稿荐稿”群启事
具体细节电话或微信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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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通知
即日起，平台开始发放稿费，具体措施：点击量以七日计，500点为基准，发放10元稿费；1000点30元，1500点40元，2000点60元（作假者剔除），中间点数不计，参赛作品除外。特别优秀作品直接选入《文学百花苑》杂志，免费赠送样刊。此为试行草案，在新规定未出台之前按此标准执行。
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4月1日开赛 今日开始接收参赛稿件
为活跃文坛气氛，发掘文坛新秀，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文学百花苑》杂志社决定举行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4月1日起正式启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1403384853@qq.com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最终评奖办法：综合点击量占百分之九十，评委占百分之十。90+10=最终点数），原始综合点数在500点以下者，不纳入最终评奖范围。
6、本次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三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六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五十名，每人奖金50元。
7、本次大赛杜绝恶意刷帖，一旦发现，立即取消参赛资格，并发帖公布其不当行为。
8、收稿时间：即日起（4月1日开赛）到2021年2月28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9、获奖者颁发证书，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河南科技报·文学百花苑专栏，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10、2021年4月上旬在河南郑州市举行颁奖典礼（暂定），每位与会者在河南科技报选登一篇文学作品。届时将邀请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与会者表演自制节目及互动。邀请河南电视台制作新闻和专题报道，穿插部分获奖者发言。
主办：文学百花苑
联办：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后期事务：文学百花苑全国征文大奖赛组委会
2020年3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