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缘晚宴人皆乐,倾诉衷肠夜深时
当日年聚的内容顺利完成,晚宴又是欢乐的海洋。众师兄师姐年度再聚,无论新旧相识,皆融洽于这太极之乐。
轩源一路讲下来,思路清晰,语言生动,环环相扣,紧贴主题。此时的他依然精神奕奕,各方弟子友人不时敬酒祝福,他也寄语各人。
兴隆、小珠陪着珠妈来到轩源身边敬酒,轩源忙执杯站起来,回敬珠妈:“珠妈您今年八十五了,坚持打拳四十多近五十年!这几年您一直是大力支持108,并付诸行动,我一直都很感激,感恩!您在这个群体中,就好像一棵大榕树,庇护着这些年轻人安定地打拳,您是我们的榜样呀!”
珠妈身着墨绿对襟毛衣,听轩源这番发自肺腑的说话,脸上绽放如花的笑容:“轩源老师您过誉了,我看您带他们这班人,又讲又做的,真是辛苦了!我对太极拳都不懂的,虽然坚持了几十年,也只是这几年才听到什么是太极!但是我老了,遗憾我年轻时没有机会真正去学太极拳。现在他们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支持的!传统文化需要传承下去,这么好的太极拳需要传给更多人,我老了做不了什么,只能精神上支持,年聚一年比一年办得好,我能来一定来……”
看两老人相惜相慰,让小珠心有感怀。这一幕,落印在小珠心中。
那边,青青走到小明面前,给他酒杯里斟满酒,递递手中杯酒笑对他说:“明师兄!我敬你一杯!多谢你那两个月那么辛苦,赶来赶去教我108!”
小明挠着头,顾左右而言他,那双浓眉又轻轻挑起来了:“我没有教什么,是你聪明,自己学到的。”
青青:“别说那么多,拿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
周围人被他二人逗笑了,旁边开始起哄,小明那双手,好像不知摆在哪里才好。
青青:“快拿起酒杯来呀!”
不知谁起头,餐厅里节奏带起来:“感情深,一口闷!”“一口闷!”把个小明急得抓耳挠腮,轩源也过来凑热闹:“一口闷!”“一口闷!”
小明“唰”一下站起来,拿起杯酒与青青碰杯,果然头一仰,一饮而尽,有那么点快意江湖的样子,全场随之掌声雷动。
雨水坐在小珠旁边,仰着脖子看着这一幕,笑说:“青青像男孩子的性格,爽快!像我们山城人!”
小珠也笑:“现在不嫉妒了吧?”
雨水笑着摇头:“不会了!我也喜欢她了!”
待轩源回到座位上,明昊和妻子雯雯来到跟前敬酒,轩源忙起身,关切地与雯雯说:“阿雯,很感谢你大着肚子也赶来参加年聚!我看到明昊这几年的变化,从初出茅庐到结婚,现在快做爸爸了,我真为你们高兴!这杯我干了,明昊陪我喝,你以孩子为重!为了祖国的未来,为了太极拳的繁荣,为了大家的缘分,大家一起干杯!”
众人欢呼举杯,雯雯红色的外套,红粉粉的面庞,红灿灿的笑容,和大家一起举杯欢庆,这一晚,充满着欢乐与希望。
晚宴结束后,会场再开放。轩源被薛锋几个劝回房间休息。这个时间段,便是自主活动。伟城、小明、小余、兴隆几个在场中主导,或打拳,或推手。小珠则送珠妈回家。
待小珠再回到南山院,会场的活动已结束,留宿的人们各回房中,小珠敲开所住的房门。
兴隆少有的话多,和小珠讲刚才的活动:“大风听了一下午,对师父讲的拳理,倒是听得点意思,和我说有点理解我在南安时和他说的那些话了。他说师父的课,信息量巨大,但是引人入胜,好几个点,都让他来回去品。”
“后来我让他推我。他人也壮,力气是有的。但是推不动我!他说我比南安时稳定性好很多了!功力长进了!这也验证了我最近的一些感觉……”兴隆说着,脸上颇有欣欣然的喜气。
外面接待厅有人声,兴隆侧耳听听,说是伟城还在和师兄们玩呢,他也出去看看。兴冲冲就出房间去了。
小珠是口干舌燥,敲开海燕、芸芬的房门讨茶喝。
一杯热茶徐徐下肚,人才缓过精神来,芸芬的神容似乎与平时不同,她带点兴奋说:“下午,我没想到你介绍金都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到我,更没想到师父对我的评价这么好!伟城师兄当时在我身边为我鼓气加油,大家都为我加油……我好激动!到现在一回想,心情还是激动的!想不到啊……”
海燕给小珠添茶,笑说:“回来这阵子,芸芬不知讲起多少次了!说没想到师父师兄对她的赞誉。”
芸芬:“伟城师兄这样……拍拍我的头,叫我坚持啊,坚持啊。他好像一个大哥哥似的,我一想起也很激动……”
小珠望着她闪烁灵动的面容,笑:“你要感谢自己一直没有放弃,相较于大家的赞美,你的每点进步都来之不易,拉筋你比我们都真诚认真地去拉,学拳的一比一划,普通人不经意就划过去了,你却是每个时空点都要全力以赴才能做到……这些坚韧毅力,真的让人敬佩!”
芸芬眼红红的:“真是不容易,拉到这个位置,很痛很痛,大冬天也出身汗!右脚没有力,有时重心一移到这边,就发软要跌倒……以前这些动作随便就做到了,现在却是像爬山那样艰难……”
海燕说:“身体健康时,人怎会想到身体呢?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健康出现问题了,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能找回来,你现在康复得很好了,会越来越好的!”
芸芬点头称是:“再过些日子,我就可以回老家看妈妈了,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中风,我自己都很难接受怎么年纪轻轻的就中风了,妈妈知道了一定很难过!一想到这我就……我反思了很久,可能因为我太好强,中风前一直在跑业务,身体出现问题都不以为然……”
“我另一个病友,和我发病情况差不多的,现在的行动还很差,我如果没有练拳,可能和她也一样了……好在认识了你们,好在有太极拳,让我走出来!”
海燕则说:“感动归感动,你学到转身蹬脚就不肯学了,说打到这里心惊怕,单脚平衡做这些难度动作自己会站不住什么什么的。你慢慢做可以做得到的!和自己比,不要和别人比嘛!”
芸芬咧嘴笑着,开心地听着海燕的嗔怪,点着头:“好,好!回去开始往下面学。明年再参加年聚,我要整套拳打出来!”
小珠问问晚上会场的情况,海燕说:“师父晚宴后没有来会场,说是喝多了,回房休息。会场里的人,打拳的打拳,聊天的聊天。”
“过了没一会儿,师父又来到了!我们问候他,怎么不好好休息?他说他休息了。而且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念着大家来一次都不容易,他就来精神了,就过来了。”
“叫上午没有去树木园的师兄师姐们打拳,他看看。大家便打了趟拳,师父说我们百会领意不够,要死死粘着天百会。说我们的出脚,紧意不够,要加持紧意,出脚才有生发力。我们的委中也撑不开,没有弹性。肩肘紧,要用指梢摸球壁等等。”
小珠有感而说:“师父是一片丹心为太极,他为这次年聚,费尽思量,休息也不会好。场上看他侃侃而谈,却是他多少历难熬出来的,我们往往只顾着那光鲜亮丽的表象,不一定能听懂他的心音……”
与海燕、芸芬道了晚安,小珠再到接待厅里,还有两三个师兄在聊拳,小珠也和他们聊到一处去了。
兴隆与伟城,则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兴隆一脸凝重地与伟城轻声交谈,小珠隐约听到他在向伟城诉说他的烦恼……
小珠心里也晃了晃:大风对他的称赞,同时也在他的迷惑上加了码。他认为师父讲的多是结果,但如何到达却没有他能把握的具体的方法,他靠猜猜猜地去摸索,得到的一点东西却总是被否定……
伟城听着,耐心安慰着,夜深了,才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