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觉得它是长得像立领西服、还是更像某地标性酒店,总之当索尼在上周正式公布了PlayStation 5(以下简称PS5)的外观设计后,关于它与竞争对手Xbox Series X(以下简称XSX)的配置、技术细节,乃至游戏运行效果(当然还有各种恶搞P图)等信息,就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互联网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当然体现出了玩家以及相关媒体迫不及待的心情。但对于玩游戏一向手残的我们三易生活来说,从这些大量曝光的信息中,我们不仅仅看到了新一代游戏主机那巨大的性能提升,更可以窥见它们与当前个人电脑那愈发相似的技术路线。看过我们此前对微软Xbox Series X分析内容的朋友可能都知道了,至少到目前为止的信息显示,次时代游戏主机无论是在CPU还是GPU架构、甚至于存储设计和软件API上,都已经是与个人电脑(PC)最为接近、甚至部分有所超越一代。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意味着它们必然会对PC的技术路线产生远比过去更为明显的影响。而这,也正是我们今天要详细为大家解读的话题。
如果说此前的Xbox One与PS4在性能上有什么最大短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首先是他们所标配的机械硬盘存储方案,其次就是它们那套源自AMD低功耗“美洲虎”架构的CPU设计了。正因为如此,当微软和索尼更新他们的新款主机配置时,与当前PC上同宗同源的AMD Zen2架构CPU,自然成为了备受好评的性能提升点之一。从目前公开的信息来看,PS5的CPU部分为3.5GHz八核心配置,而微软Xbox Series X则是3.8GHz八核心、开启超线程后降到3.6GHz的设计。两者大同小异,单论CPU本身的计算性能来说,甚至还要略输当前台式机上的Ryzen7 3700X(八核心十六线程,最高4.4GHz)一点。但是集体换装八核处理器的游戏主机上市,是否意味着近似规格的八核甚至更多核的处理器,在PC端也会迎来更加旺盛的需求呢?很遗憾,我们不这样认为。这样的一台顶级8K级别游戏电脑,起价大约要1万美元一方面来说,游戏主机常年以来都是“硬件亏钱、软件盈利”的盈利模式。这就意味着相比于能达到同等游戏效果的个人电脑,不管是PS5还是Xbox Series X都注定要在价格上便宜得多。很显然,对于一部分用户来说,这意味着很强的吸引力,同时更意味着对相近配置PC强烈的替代作用。说白了,既然更便宜就能买到能好好玩游戏的设备,那么为什么还要去买更加高配、但价格同时也贵得多的电脑呢?不仅如此,从最近这段时间CPU的发展趋势来看,虽然游戏主机出于各种原因恰好“赶上”了PC平台同期的高端方案。但从当前最新上市以及曝光的一些PC处理器的信息来看,包括AMD Zen3与Intel Willow Cove(11代酷睿开始采用的新架构)在内的下一代以及下下一代架构设计,皆“不约而同”地将缓存改进、指令集创新作为了新的性能提升手段。说得更直白一点,由于新的架构将会带来大幅度的单核提升、同时(主要是因为增加的缓存大小)也会大幅增加处理器的制造成本,因此自2018年(八代酷睿和初代锐龙)以来的PC处理器“核心数战争”很可能反而会告一段落。因此对于PC来说,“八核=顶配”的时代或许会比大家想象的要维持更长时间。
有意思的是,相比于超多核CPU在PC平台上注定推进缓慢的状况,一向技术发展更快的GPU(图形处理器)则更有希望随着新游戏主机的推出而迎来新的消费高峰。为什么?首先,我们都知道无论PS5还是Xbox Series X,这次使用的都是基于AMD最新RDNA2架构发展而来的定制GPU。与当前PC上主流的GCN4.0以及RDNA1.0架构相比,RDNA2.0除了预期的设计规模第一次真正达到顶级旗舰级之外,最大的进步就是终于加入了硬件光线追踪单元。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知道,虽然此前NVIDIA的RTX显卡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实现了民用GPU对实时光追的加速处理机能。但由于彼时AMD拿不出与之抗衡的产品,不仅拖累到了AMD自身的GPU销售情况,同时对整个业界都造成了消极的影响。一方面,NVIDIA因为对手的“不给力”而得以长期将光追机能限定于高价产品线,事实上阻碍了这项新技术的普及;另一方面,游戏开发者因为市面上支持光追的显卡份额不够大,而对新技术兴趣缺缺,造成那些花了大价钱购买了顶级光追硬件的玩家,无法享受到他们期待中的丰富游戏内容。光线追踪本身是不是有意义的未来图形技术?当然是。因为大家其实都明白,它几乎就是继DX11时代的曲面细分(Tessellation)之后,整个电子游戏行业对画质影像最大的新技术,甚至没有之一。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AMD前脚刚刚在PS5和Xbox Series X上“发布”了支持光线追踪的RNA2,后脚微软就立刻公布了适用于Windows 10的DX12Ultimate图形API。它正式将AMD和NVIDIA两家的光线追踪技术纳于一身,第一次实现了光追游戏开发的接口统一化。现在已经有游戏DEMO支持DX12 Ultimate新光追技术了不仅如此,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无论是AMD还是NVIDIA,在2020年的全新GPU产品线上都将会把光线追踪作为标配技术特性。而这一方面意味着“光追显卡”将不再那么昂贵,另一方面来说,新的统一光追API再加上两大主机对于游戏开发商的“锻炼”,也将有望促使大量支持光线追踪的新游戏(包括主机移植游戏)在PC上开枝散叶。一句话以概之,就是光线追踪显卡和光线追踪游戏,或将因为PS5和Xbox Series X迎来了春天。
如果硬要说PC上的哪样配置会从次世代游戏主机的风头中得到最大益处,那很可能会是SSD。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基于PCIE 4.0技术的高端SSD。PCIE 4.0的旗舰SSD有多快?根据索尼方面公布的数据显示,PS5的PCIE 4.0 NVMe SSD在读写非压缩数据时吞吐量可以达到5.5GB/s,如果配合专用的实时压缩单元,则可以等效8-9GB/s。这个速度要远快于当前高端PC上基于群联E16方案的PCIE 4.0 SSD普遍4-5GB/s的水准。但这只不过是因为PS5上的SSD方案推出时间较晚,因此技术上更成熟罢了。事实上就在近日,包括三星980 PRO、群联E18方案等一批新的PC用旗舰SSD接连曝光了即将上市的消息。据此前披露的规格,三星980 PRO将会采用当今少有的MLC闪存,达到读6.5GB/s、写5GB/s的高性能。虽然仍不及特殊优化后的PS5水平,但已经超过了XSX等效4.8GB/s的读写速度。这次XSX上的GPU直连SSD技术,实际上在Windows 10 20H1里也已经原生支持了这意味着什么呢?道理很简单,我们前面也讲到了,微软几乎是在公布XSX硬件规格的同时,为最新的Windows 10系统发布了与Xbox Series X技术共通的最新游戏API,这摆明了就是为了便于实现游戏在主机和PC间的跨平台发布或移植操作。与此同时我们也已经知道,对于新主机来说,高IO性能带来的无读盘时间体验,也将会是这次的重头戏。那么,你们觉得这一点会不会也降临到未来的PC上?如果游戏厂商决意在PC上也带来无缝读盘和渲染体验,它会不会需要一块至少不比主机上慢很多的SSD?
对技术稍有敏感的朋友们或许已经看出来了,我们此次所作的全部的推测与分析,都是基于“如今的游戏主机在硬件以及部分软件技术上已经和PC极度接近,甚至可以直接类比”这个大前提而做出的。事实上,它也正是自从PS4和 Xbox One时代后,高性能游戏主机行业所面临的一个明显趋势。这是不是一件好事?一方面来说,我们必须承认,“类PC化”的游戏主机直接带来了硬件研发成本的下降、硬件更迭速度的上升以及游戏开发过程的简化。对于当今许多重视画质、重视临场感的3A大作来说,这意味着它们在游戏主机上的体验是绝对比过去要好得多的,至少主机玩家基本上再也不用纠结自己是不是为了“游戏性”而牺牲画质了。另一方面来说,对于游戏开发者和硬件供应商来说,游戏主机与个人电脑的趋同化,既意味着游戏的移植被大大简化,一部游戏同时跨多个平台开发也不再是什么难事。同时它也正如我们在今天这篇文章里所讲到的那样,会因为硬件上的可类比性,而对个人电脑的硬件消费产生一定程度上的促进作用——这在以往自然是不可想象的。但是从游戏主机研发方,从第一方开发者的角度来说,“类PC化”的硬件意味则着游戏主机机能独特性的丧失,意味着主机游戏极致软硬件结合变得不再可能实现,同时也意味着主机独占、乃至主机专属游戏体验时代的结束。说得直白一点,它其实正是如今游戏主机业界衰落的其中一个体现,大家都懂,只不过可能很少有人愿意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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