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返去來
田园
赶早班动车去福州。
动车行进中,选听一组包含雷雨、风声、海潮、鸟鸣之自然声音的轻音乐,节奏与轻松轻快前行的动车十分合拍。等待是时空变幻的空白,而音乐是这空白最佳的填充剂。动车平稳而飞快前行,身边行人过往,默默倾听中,偶尔用手机捕捉、剪裁窗外闪逝的山水风景,从容于从这里到那里的无常,真是无比惬意。
泉水淙淙中,轻音乐中和着细微风声,此时,车窗剪屏的山水、村庄景致就有观影的错觉了。福建山不高,高低起伏、层层叠叠,绿色植被非常充盈,阳光镀彩,成片高林、修竹和山间平坦的小盆地阡陌纵横,庄稼茂盛,细微的色差成片成块拼接,使我似乎能看得出林间、田野无比洁纯、清新的空气在鼓浪。车移景退中,偶有老村闪过,旧式黑瓦民居总是勾起我对故乡老屋的回忆,村前碧水池塘映天,这时,音乐也是如歌如诉的咏叹往复,推起心潮波澜。
老村
因工作与一个城市发生关系,与旅游不同。心境不同,关注点不同。每次到福州,穿行在榕树簇拥的绿色隧道中,偶尔闪现的百年老榕反复炫耀着这个城市被称为榕城的老资格。我在福州的活动路径和范围都是预先计划好的,也相对固定,拜福州同仁的友情交通支持,令我不用打车更不用识路找路。因此,去往目的地途中依然可大饱眼福,看街观景,尤其那些被特别保护的老榕树令我印象深刻,虽然均见过多次,有的已经被我作为路标记下了,诸如知道过了哪一棵老榕树就快到了之类,但总是常见常新,路过其身边油然似心有灵犀,心有所动。
山水
下午动车回厦门。
依然音乐相伴。离开一个地方,还可再回来,其缘甚深,其福不浅。正如离开家乡,只要还在,且健康,又具时间、财帛条件,离开再久,都可选择合适的时间和方式开启一段温馨旅程,去见那些久违的风景,阔别的亲人朋友。来来去去,渴念得慰,情愫惭深。
车进厦门,所见均为旧景,熟景,于我却总是能从细节中读出不一样的温馨。尤下车之后,径由直通火车站的铁路公园回家,那种熟悉,简直是对自己左手右手般的了然,到哪一截走什么路、看什么树、见什么花、闻什么香都了然于胸,却又每见不同。新发的叶,新开的花,乃至幽深骨朵中诱惑蜂蝶的花蕊,粉然的娇嫩、鲜活令我无比感动。
或许我对于人生对于自然有过份的痴迷。我乐意自己这么生活。为什么呢?见惯太多人生残酷、生老病死,深感人类有去无回的旅程需要我们焕发不一般的定力和体验力。我越来越坚定地认为:人不能简单地从生到死。流星滑落见亮痕,微风吹过草木欢。能惬意地往返去来,是值得万般珍惜的了不得的缘分和福气。我们或许无法拉长生命的长度,但我们完全有能力努力去延展生命的宽度,把简单的人生自我开辟成康庄大道,路途上,懂得惜缘惜福,懂得享受过程,懂得感恩,近似于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