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止息处,水凝冰静
Dec.
22.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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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记忆是会走失了,一段时间以后,重新回归某地时便会有种巨大的失忆感。这时候,环境是将人推向远方的,而身心的放松便会形成一股惯性,如河流入海,很快将你沉淀成往日的模样。
当记忆一点点被拉扯回来,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们是有无数种可能去面对世界的,然而最终却只能选一条路,走向未来。但世界明明那么大,却只能有一方天地拥你入怀,这样的旅程中,而今突然感到怅然。
原来,每个地方的时光流逝都不一样,有些缓慢,有些飞快,有些飘落在叶子的脉络里,有些融化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而眼下,我是从一个光阴似箭的建筑里短暂出逃的人,虽然日子很短,不过寒风却带走了银杏的黄衫,让人几经辗转,从旧日衣物里整理出许多年久失修的情感。
如此一段看着太阳升起,目送夕阳落去的时光,似乎已经让时钟奔走了千百年。然而这种漫漫旅途,回到旧日里,却成了旁人眼里的刹那一瞬。
因此我才漠然,发觉原来自己竟这样飞速地挨过了一年。而这里的人们,又都像是被时光封锁了一般,没有过去的记忆,似乎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是初相识,殊不知它们已经在这里陪伴了无数春秋,阴影下尽是斑驳的印痕。
一年的光景,很多尘埃落定的事情让人回首只见情感的背影。还记得年初的时候,我们赶路回家过年,车轮从冰雪里探出崎岖的小山,高速结冰,早已看不出昔日的平坦。一个月后,我们又从疫情身边擦肩而过,原路返回到熟悉的风景。
一次往返,似乎只是人们情感的一场寄托之旅,然而殊不知,那些年来如此走过的路,车子压过的地方,都在促使我们驶向今天的画面。人在不断行走,同时也在不断摄取沿途中的养分,当然也有遗失,不断发生在我们熟悉的每一天。
不知为什么,当身心完全接受当下的安排时,我便总会不经意地回忆起这一年的冬天。这年冬天分为两段,一段发生在年初,在马不停蹄,在期盼;一段发生在岁尾,在足不出户,在沉淀。而如今,这两段冬天以背对背的方式相见,让我一时间觉得,生命就是一段漫长的冬天,我们的身体就像一辆行驶在冰雪中的车子,载着我们去见想见的人,去做想做的事,一路上走走停停,风雪总耳畔。
尽管,春天会在来年如约而至,然而今年的冬天,却对我意味深长。
时光是永远不会止息的,但只有在万物沉睡的冬季里,水流才得以停滞,那些唯恐时光将自己变老的人们,才能稍稍得以喘息。
往后,日子于我来说也将如白驹过隙,只是希望这年冬天的慢节奏,可以让我于盛夏之时仍能食冰忆悠,消暑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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