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记||抱歉，帮不了你！
笔记时间：2021年8月16日
笔记地点：白沙小区
全文4节，约1700字，有删节
走访。选自通城县南门初中班主任群
01
上午，一位来南门初中为要读初一的孩子登记入学的家长找办公室来，“潘校长，你帮我看看这些材料够不够？”
我拿过一叠材料来翻翻，对家长说自己也弄不清楚够不够，因为招生不是我分管的。
带家长去找分管招生的龙校。龙校对家长说：“你的明显还不够。按这个表去一样样准备好再来。”
按县教育局招生方案，在城区务工或经商人家的子女就读被分在第四批登记，其中经商的要13个材料，务工的要11个材料。
家长说没有务工也没有经商，我和龙校感到纳闷。她细说：“孩子在南门小学读了五年，六年级时觉得成绩差转去了华茂（一所高收费的民办学校），成绩也没有赶上去。孩子从小就是外公外婆带，外公外婆在县城建房子住了一二十年。我和孩子父亲都在外打工，孩子要读初中我才回来，一起住在娘家，也没有上班，就是计划带孩子读书。孩子父亲确实是在务工，不过没在通城，而是在蒙古。”
龙校说这个情况特殊，但他不敢接收，因为局里开了会，谁不按要求而接受了学生就处分谁。
我和龙校建议家长去局里反映。家长闷闷不乐地拿着材料走了。
这个家长我并不认识。她说她是云溪学校退休的丁老师的女儿。
丁老师我认识，知道他建房在县城很多年了。大约五六年前，丁老师大病一场，几乎算是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因这病他既不能为自己的事奔跑了，更不能为孙辈们的事奔跑了。
云溪学校、关刀中心学校等有事找丁老师，都是丁老师的婆婆在接待，来应对。家长今日来找我，就是她母亲指点的。
哎，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抱歉了。
02
11点多，车过菖蒲港。卢总说，被入学的事结死了，一个离婚家庭，孩子由在县城做小生意的亲戚带着，哪里来和孩子对应的房产证、水电记录？还要交一年的养老保险，六七千块，怎么交得起？
和卢总、滚滚一起在山下屋阿龙家吃黄豆腊猪脚汤、韭菜煎蛋、干瓠瓜片。
席上接到老家云水村的和叔的电话，说有个事要麻烦我。我心里一紧，问什么事。
他说，“我的大孙子在南门小学读四年级，小的该读二年级了，想转去和哥哥在一起去读。你能不能帮我说一下？”我直接说这个忙帮不了，如今入学、插班都是局领导说了算。
“那怎么办呢？”
“你可以去教育局基础教育股领转学申请表，按表上要求准备材料，由局领导决定能不能转学、转到哪里。”
“我找不到教育局什么股。你能不能带我去找？”
“你来了县城，我可以带你去找。”
和叔60多岁，扶贫户，妻子去世几年了，女儿、儿子在外打工，在县城买了房，但住的日子不多。
猜测和叔是要住到县城来带孙子们读书吧。但据我的估计，乡村孩子要转学县城，几乎是一刀切的不可能。
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抱歉了。
03
午前，突然看到县实验学校发出来的起始年级入学登记的新公告，原公告要求一年的电费缴费记录调整为半年（2021年7月以前），很是开心，为近段时间焦虑不安的家长们松了一口气。
14点多，接到云水村小E的电话，说她家在片区内买的房子，半年电费单子（2月到7月的）打出来了，但负责登记的老师说2月份的电费是0，不允许登记。
我惊讶，既然单子上把2月的打出了，说明2月已经开户了，只不过是没有产生电费，0元电费和1元、100元电费，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呀。
小E问我能不能给学校领导打电话说说。我知道打电话没用，但还是打了。
先打给老朋友葛副校长，他说他不在学校，建议我问下吴校。
给吴校电话。吴校接了，待我一开口，他就说他正在学校，面前正有好几位这样的家长；半年六个月的标准都是学校在局里争取来的，少一个月不行。
我说这个家长不是少一个月，是有六个月，只不过是2月回家过年没有用电。
“还是不行。”
小E的丈夫也是云溪人，常年在外打工。她曾是我的学生，也曾是吴校在云溪工作时的学生。
在条条框框面前，两个“老师”都无用得很。
04
晚上在家里吃饭。一碗腊鱼。一碗腊肉骨头煮豆油。一杯酒。
吃腊肉骨头时，发现味道不对，仔细品，感觉是腊狗肉。喝喝汤，果然是狗肉汤。
哈哈，应该是龙哥把腊狗肉当腊肉送给我了。
哈哈，一整天被“读书”弄得不舒心，终于开心了！
走访。选自通城县南门初中班主任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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