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君《二月二的回忆》

二月二的回忆

“二月二，龙抬头”，过了二月二，经过冬眠的万物开始复苏，生机勃勃的春天即将开始。也许正是基于这种美好的希望，“二月二”作为传统的节日薪火相传，延续至今。

“二月二”有很多风俗习惯，比如二月二剃头，终结了“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的魔咒，寓意鸿运当头；照房梁，即“二月二照房梁，蝎子蜈蚣无处藏”，寓意清除害虫等等。在我的老家，印象最深的二月二习俗当属“打囤”和“吃蝎子爪”。

小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母亲便早早地起床，然后用簸萁在锅底下掏出草木灰，在院子里平整的地方，边走边用木棍轻轻敲打簸箕，灰便轻轻撒落，画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好像农民盛粮的圆囤一样。最后在圆圈的中心放些五谷杂粮，用石块压在粮食的上面，这就是“打囤”。“打囤”虽然很简单，但它却蕴藏着农民对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美好愿望。所以，每逢二月二到来的时候，不管家境过得怎么样，谁家也不会忘记打囤。不管你到谁家去串门，总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圆囤”。

作为小孩，所关心的当然是比“打囤”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吃蝎子爪”，我们那儿也叫作“料豆”。“吃蝎子爪”的起源，据说缘起在农村基本靠烧柴草做饭，而二月二后蝎子也开始出动，伏在草中，女人们抓草烧锅，往往会被毒蝎蜇着，疼痛难忍，所以“吃蝎子爪”寓意痛恨蝎子，吃掉其爪，免得伤人。二月二前夕，每家每户都会准备炒蝎子爪。所以“蝎子爪”就是将黄豆在盐水中泡发，加上沙土在铁锅内翻炒，直到锅内发出噼噼叭叭的响声，一个个黄豆炸开了花，盛在小筐内凉开，吃的时候感觉又酥又脆，并伴有香香的味道。我的家乡极少产黄豆，所以大多数家庭二月二的时候都是炒玉米粒。由于柴锅无法控制锅内的温度，炒轻了玉米粒不熟，炒过了玉米粒就就成了黑的了，所以大部分家庭炒出来的玉米都是微黑的。我和几个小朋友三五成群，跑到各家各户去讨要，嘴里不住地喊道：“二月二，炒蝎子爪，大娘婶子给一把”。大娘、婶子们自然不会太吝啬，抓一把放在我们手中，我们便欢天喜地地装进口依里，然后走到另一家去要，直到口袋里装得鼓鼓的，我们才会罢手。上学的路上，边走边吃，走到学校，与同学们换着吃，于是就能吃到更多不同口味的“蝎子爪”了。

现在二月二过节气氛淡了许多，当然商家不会放过发财的机会，早早地就摆上了“蝎子爪”，样式各异，味道种种，但这时的“蝎子爪”已没有了原来的味道和寓意，剩下的仅仅是一种风俗美食罢了。住上了高楼，自然也无处打囤，但在我心目中却永远存有那个“囤”，那个寓意风调雨顺的草木灰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