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樾《街边诗人》
还是听民谣更有故事感,一个诗人在你耳边喃喃自语,什么也不顾地说下去,跌跌撞撞地讲述他自己的经历。他的表述很直白,却又像谜语一样让人反复咀嚼,等你嚼到没有味道,才惊觉这就是生活。诗中有血有肉的生活。
眼睛闭上再睁开就好像看到了街灯昏暗,他还是一人坐在一隅,脚边是敞开的琴盒,里面盛满了来往路人抬脚扬起的尘土。灯光轻柔地泄下,像透明蝉翼一样包裹着他,蝉翼里面的他双目微闭,不知疲倦地一首一首唱着歌。从他手指拨动琴弦的那一刻起,我就仿佛看到有什么从他身上脱离开来,然后升到很高的地方俯视大地。
每天我都会站在不远处听他唱歌,看他弹吉他,听他从《米店》唱到《斑马,斑马》。他没有文艺青年的长发与小辫,若行走在大街上,也只会当他是个斯文的中年工科男。没有声嘶力竭,没有互动,琴盒就那么不卑不亢地坐在地上,它也闭着眼,听不到叮当的硬币响,满脑子也只有主人的民谣。
那天晚上起风了,落叶开始蠢蠢欲动,吹起了人一直按压下的欲望与冲动。我小踱步经过他身边,“来首《南方姑娘》可以吗?”他睁开眼,微笑着重新拨动吉他弦。
那晚街边的人好像都如南方姑娘一样温柔可亲,那么无忧无虑,心中只有一个单纯的人。全世界一回头,姑娘的裙摆带动时光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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