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娃‖文/菊花茶

山里娃

山里娃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在山里定居，她也不理解为什么说“有山就不会饿死”。但的确山上春有鲜嫩的竹笋、夏有酸甜的李子、秋有爽口的柑橘、就连冬天也有美味的山药。

在山里娃还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笑嘻嘻地坐在家门口的木门坎上，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打量每天爬上山又爬下山的人，看着他们拾柴摘果忙碌的样子，山里娃有些庆幸吧，这些事情只要她出门不到几步就能做到。

后来呢，她变了——变得不那么喜欢山了。

但山还是哪座黄黄的山，树也是还是那些绿绿的树。或许是因为山底下变了。那里有了小镇，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又慢慢有了学校、有了医院、有了太多太多她在山看不见摸不着的新奇玩意。

山里娃到了该读书的时候，开始轮到她每天爬上山爬下山了。她有点羡慕山底下的人了，要是自己不住在山顶那座瓦房子就好了，山里娃幻想着。

每逢不读书的周末，她便牵着自己家的一头牛去吃草。走到草木茂盛的地方便不需要无时不刻的守在牛旁边了。牛会自己悠闲地吃吃停停，还特别挑剔的吃嫩草。山里娃这时也悠闲着，追一会蝴蝶，摘几朵野花，或是哼一段山歌，再慢慢悠悠的顺着三角形的牛脚印走去。

有时父母教她拾一筐柴，她便更不管牛走向，但她从来不会担心牛会离开这座山。

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山里娃便开始寻牛。她站在山顶上眺望，去找那一抹棕黄色的牛，偶尔也会不小心把一颗棕黄色的树因为距离太远认成牛。她每天能看到火红色的夕阳洒下金黄色的光辉，山底下小镇的轮廓泛着淡淡的金光，山里娃的眼睛中有闪跃着明亮的光芒。这时候一个小小愿望种在山里娃的心中，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嫁到山底下那个小镇去，在小镇里生活！

这个山里娃便是我的母亲。母亲最后并没有嫁到山底下的小镇，和我的父亲在外面更大世界闯荡中相识相知相爱。一起勤勤恳恳地打拼了十年，在城里买了房，有了小康的生活，现在又有了个可爱的女儿。

今年的中秋节，母亲回了一次娘家。虽然外公外婆后来也都搬到了山底下的小镇，山上的小木屋也只剩下一点痕迹，但她还是去山上看了看。

这一次，山里娃对山的看法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