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热情”的想帮助他人,是一种病。
大家好,我是江晓。
前一段时间居委会大妈热情的来找我,说自己同学的闺女的儿子寻求帮助。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找到我了。
我当时在小区门口买菜,我觉得此情此景并不适合谈论这么细腻的问题,当我一边听她说,小贩一边问我大姐你要多少的时候。她已经拨通了她同学闺女的电话递给我,让我真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站了半个小时,听那边诉苦,同样瑟瑟发抖的还有给我撑重的小贩。
幸亏这大妈的手机快没电了,自动报警,半小时我给那边合理的建议之后把手机还给了大妈。
回到家收拾一下准备做饭,这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说自己是谁谁谁,那个阿姨把我的手机号给的她,哦,是那个居委会大妈,因为我们作为此居住地常驻民,在居委会是有登记备案的,我被卖了。
因为需要做心理干预的是一名二十七岁的成年男性,熟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只接待女性来访者,成年男性一概不接待,很惭愧,作为心理咨询师,对移情这一块,还做不到娴熟的运筹帷幄。索性,一刀切,我婉拒了那边。
没过了一会,大妈敲响了我的门,说她这个同学的闺女多么多么可怜,多么多么需要帮助,让我帮帮她。我心想,大妈,我也很可怜,我下班买菜就晚了一小时,现在我菜还没洗,今天这样一耽误,晚饭没得吃了。
后来去居委会办别的事情,偶遇大妈的女儿,因为都是邻居,也认识,大妈的女儿也很苦恼的找我帮忙。
为啥?因为她觉得她妈有病。
她叙述的他妈有病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助人为乐,把家里的大米面油什么的,只要闺女儿子买了新的,都给门口残疾的修鞋师傅送去。一开始师傅还很感激,次数多了也就无所谓了。而且,修鞋师傅有手艺,感觉大妈老是给他送一些贫困户的东西,感受到了一种怜悯,对于一个只是瘸了一条腿的正常成年男人来说,他认为是种侮辱,婉拒了几次,大妈还是乐此不疲,导致了人家修鞋师傅远远看见她就赶紧躲,后来吓得回老家了。让小区邻居都没有修鞋的地方了,背后埋怨大妈。
把事实孤儿带回家抚养,事实孤儿,顾名思义,就是有爹有妈,但爹妈不管的那种,本身这种孩子就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应该让更专业的人来看护和照顾。但大妈只要看见孤儿就同情的往家带,被偷钱不说,家里还翻得乱七八糟。把老爷子气的脑溢血住院,后来半瘫在家。
各种揽闲事,比如大妈弟弟是教育系统的一名小科员,她就找自己弟弟给一些孩子办上学的事情,问题现在孩子都在户口所在地上学,就算没有父母也有其他亲人,怎么也轮不上大妈,但道理讲不通,不办她就说你没有人情味。
大妈家里也很困难,自己在居委会只是一个临时帮工的身份,因为居委会的人觉得她热心。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头子,自己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生活的也是紧紧巴巴。
但大妈有空就往外跑,家里老头子吃喝拉撒完全不问,儿子女儿上班,不但孙子孙女的看护也从不帮衬一把,还要抽时间来照顾老爹。家里怨声载道,她还振振有词说家里人没有爱心。
这让我想起来,前几年去世的深圳慈善歌手丛飞。
可能这个名字已经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丛飞是一名歌手同时是一位热心公益的社会人士,他一生举办过公益演出三百余场,捐助金额高达三百多万元。
丛飞在九十年代的出场费高达万元,日子过得比较宽裕,所以只要有人找上门来丛飞就一定会伸手援助,丛飞几乎是把所有收入都用来捐献给公益事业,平时的空闲时间就去做义工。因此丛飞被评为2005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然而同年丛飞也被命运判上了死刑, 得知了自己身患胃癌的消息,这一年他三十七岁,他的妻子邢丹正好怀着四个月大的身孕。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丛飞当时一边治病,一边还要不断应付着他帮助的各类困难人群,到了患癌后期他是实在无能为力,没有精力再去资助他们,然而这时被资助者全部跳出来, 像是债主一样找丛飞"讨账",全成了白眼狼。
丛飞最终病逝,妻子邢丹选择不离不弃,带着孩子一人生活,丛飞去世后的第五年,邢丹意外身亡, 在她开车返回深圳的高速途中,不幸被在路边玩耍的三名青年用石子击碎车窗,后经抢救无效而离世。
可怜了他们五岁的女儿。
我不想评论居委会大妈和丛飞所谓的“善良。”
我只是想说,做人是应该随时随地保持内心的善良。但这种善良是应该被正确的接纳和在自己力所能力的范围之内的。
你连家里人都照顾不好,反而劳神劳力的去外面做善事,你这是对还是错?
你自己都得病,还要把救命的钱分给别人,你这是善还是傻?
一个人对于帮助别人的热情是要有分寸感的,量力而行,如果这个人善心和热情的成本计算到他人头上,对自己家人和别人造成极大的困扰和伤害,这就是一种恶的存在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这是一种神经症的强迫方式。
通过给居委会大妈的几次正面接触,明白她喜欢被人“称赞”和被人“需要”的那种感觉。作为我们平凡人,都希望获得他人的喜爱和赢得他人的赞赏。但神经症患者对爱和赞赏的依赖却和自己的实际生活是极为不协调的。尽管我们都希望被很多人所喜爱,但神经症患者身上却有一种对于爱和赞赏的不加分辨性,他们究竟是否关注那个需要被帮助的人,和别人给他们的那些评价对他们究竟是否有实际意义,他们一点也不关注。神经症患者本身是意识不到自己内心对于“别人夸赞”这种无穷的渴望。当他们得不到他们希望得到的赞赏和注意时,他们就会狂躁就会不舒服,就会连家人都攻击。
还有一些神经症患者,他们对爱的渴望和他们自身感受或给予爱的能力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矛盾。他们自己对于爱的过分需要,往往同缺乏对他人的关怀体谅形成鲜明的对比。例如,文中的居委会大妈或者丛飞,会过分关心体谅甚至给予帮助他人,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往往不难发现他们的行为是强迫性的,并非出自一种自发的热情。
居委会大妈会把这种强迫性神经症行为强加到别人身上来,而丛飞则把这种强迫性行为强加到自己身上。共同点就是,他们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人的情况下,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再往深处追溯,这种神经症患者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全感、自卑、觉得自己无能、愚蠢、缺乏魅力等等,才造成了外在的这种“热情性”。
所以,凡事掂量下自己能否真正帮助别人再去做决定,是不是在不打扰别人和家人的情况下,可以圆满解决对方所需要的帮助。尽力而为,在保存自己的实力下,不尽力而为,也没人会真的怪罪,怪罪了,你不帮他们也是问心无愧的。至少,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傻X一般的存在。
你看大妈,家里半瘫的老伴,需要看管的孙子孙女都不不闻不问,出来管别人的闲事,还觉得别人可怜。
你看丛飞,自己患癌的情况下,还要拿钱出去资助各种“需要帮助”的人,老婆怀孕生孩子的以后都没有任何保障。
这不是善,这是蠢哪。
拜佛先拜自己家的菩萨,拜好了再管别人才是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