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专题】母亲 |马朝凡

作者简介

　　马朝凡，河南巩义人，喜爱文字，致力文学。有作品在《百花园》、《小小说出版》、《弥水》、《荷风》、《天下》、《闪小说》、《微小篇说》、《农业科技报》、《三门峡日报·今日渑池》等报刊杂志发表。

母亲

赵大宝的父亲是个白铁工，母亲是家庭主妇，兼顾养鸡补贴家用。他们对赵大宝抱有很大的希望源于赵大宝出生前的那个夜晚，母亲梦见一条大蛇盘绕在家里的大槐树上，第二天一个女孩就出生了。村里有知识的人告诉他们，当年曾国藩出生前他的家人也做过这样的梦。

　　

赵大宝自己也争气，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名列前茅。

　　

赵大宝每一次把奖状带回家，父亲总会像村长一样坐在院子里，前面摆着方桌，桌子上有酒、有菜，几个叔、伯一会儿就过来。母亲在厨房里忙，为了省煤钱，她总是提前一天到山里打柴。这一次，她只顾吹火，头发垂在火苗上烧了起来，她还以为是灶火把脸烤疼的，等她大叫的时候，父亲提着一桶水过来就浇在她的头上。

　　

母亲病了，母亲拉着赵大宝的手说，你一定要加倍读书，知道吗？赵大宝看到了母亲泪光。

　　

不过，有些事谁也想不到，赵大宝竟在高三那年坠入爱河，成绩一个劲儿地下降。母亲觉察出了异常，父亲却说，女孩嘛，总要嫁人的，学习好有啥用？只会花钱。母亲哭了，独自哭了很久以后母亲就跪在赵大宝的面前叫道，宝啊，你的前程可要毁了呀！

　　

赵大宝真正开始拼搏，是在她参加工作后，没有人喊她一块儿逛商场，甚至也没有人主动给她介绍男朋友。她在孤独之中自考了本科，接着读研、读博。母亲笑了。

　　

赵大宝工作体面，收入丰厚，老公有为。

　　

母亲拎着赵大宝最爱吃的农产品来了，像走进了皇宫。母亲说，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工作？去你单位打扫卫生也行。

　　

为什么？

　　

母亲还没回答，赵大宝就说，妈，您年纪太大了。母亲的笑凝固了。

　　

赵大宝生了女儿，母亲就嚷着要来看小孩儿，赵大宝说，您别来了，这里啥都有。

　　

母亲还是偷偷地来了，她进门的那一刻却突然惊叫起来。赵大宝披散的头发盖住了脸面，衣服脏乱得像乞丐的一样。

　　

母亲把大宝揽在怀里，慢慢地大宝的眼泪就流满了脸庞。母亲说，人啊，总要活下去，那个人不要你，娘要。走吧，跟娘回咱们村吧。

　　

母亲扶着大宝，大宝的怀里抱着小孩儿，她们回家了。这一次，母亲没有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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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