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诗征】寂寞西沙古渡头——明清民国长阳八景诗词汇编之西沙古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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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长阳城西风貌(同治《长阳县城》中的《城池图》)
编者谨按:西沙古渡,长阳古八景之一,明清民国时期长阳县城西门外清江上“雾河渡”的雅称。雾河渡是明清民国时期长阳三大渡口(另二渡为县前渡、津洋渡)之一。明代时,称务河渡。“去〔长阳〕县西二里,通椒山玛瑙长官司诸夷路。”(明嘉靖元年《湖广图经志书》)清康熙初年,更名为“雾河渡”。清雍正十三年容美土司改土归流后,此渡为宜昌府至长乐县、鹤峰州官道上的要渡。古渡北渡口在向王庙(约今锦龙宾馆处)下的河滩。南渡口在渡口坪西沙坡下,今属龙舟坪镇何家坪社区辖域。古往今来,众多文人墨客吟咏古渡,留下了无数佳作。今编者将所见历代地方文献中刊载的有关诗词汇为一帙,以飨读者。
西沙古渡
〔明〕裴承祖
渡头疏处罩轻烟,渡口行人唤渡船。
一带山峰秋色里,几家烟火夕阳边。
渔翁荡桨唱歌去,水鸟将雏作对眠。
更有道傍官舍小,征科终日索官钱。
*裴承祖(?—1417):长阳县城人。明洪武间岁贡生。洪武中,以秀才异等拜监察御史,命同御史张亨等九人署都察院事。洪武三十年,劾武定侯郭英“私蓄家奴百五十人”“擅杀男女八人”。三十一年,出为浙江按察使司副使(分巡浙西)。后擢浙江按察使。在浙期间,治狱平允不苛刻。其后去职。永乐二年,起任江西按察使。永乐十五年去世。明清祀乡贤。此诗首见于明嘉靖元年《湖广图经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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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古渡
〔明〕吴弘道
民居落落万山稠,寂寞西沙古渡头。
立马久停行路客,隔江闲系济川舟。
一篙新涨桃花浪,两岸清香杜若洲。
那得长桥卧波上,顿令险阻作安流。
*吴弘道:江西南昌人,明成化年间任长阳县教谕。
西沙古渡
〔明〕何 派
绿树联荫夹水涯,独于两岸起平沙。
讴哑橹响舟横渡,知是行人欲抵家。
*何 派:江西乐安流坑人,明弘治己酉贡生,弘治六年至十五年间任长阳县训导。以上二诗,首见于明弘治九年《夷陵州志》。
▲长阳县城锦龙宾馆与航运公司宿舍间的小巷,古雾河渡北岸渡口在这一带。(向家舟摄于2019年6月2日)
西沙古渡
〔清〕艾三捷
雾结河西野渡横,遥瞻半岭细沙倾。
晴蜺未挂行人至,白浪翻空舟子喤。
两岸绿杨隐鹊噪,一村烟景覆江泓。
行吟此地情无限,除是僧繇绘得名。
*艾三捷:清初时长阳生员,参纂康熙十二年版《长阳县志》,余不详。此诗首载于康熙《长阳县志》,以上为原文。乾隆《长阳县志》载文为:“雾隐河蓖水一泓,遥遥半岭细沙倾。晴蜺未挂行人至,白浪翻空艇子横。两岸绿柳闻鹊噪,一村烟景望云平。行吟此地情无限,除是僧繇绘得名。”对原诗作了较大幅度的改易、加工。
▲咸丰版《李氏宗谱》中的《长阳泉溪形胜图》,将雾河渡写为“鹜河头”。
西沙古渡
〔清〕李 拔
寻幽古渡过河西,岸上儿童竹马齐。
林际风微烟淡淡,滩头麦长草萋萋。
流莺独上高枝啭,野鸟偏来傍水啼。
小艇平沙堪系缆,好将耕稼课苍黎。
*李拔(1713—1775):字靖峤,又字寰瞻,号峨峰,别号东溪居士,四川犍为县人。清乾隆十六年(1751)辛未科进士,同年署湖北钟祥县事。乾隆十七年至十九年间,任长阳知县,克勤克谨,颇有作为。后以能,先后擢任武昌府江夏县知县,汉阳府同知,福建福宁、福州及湖南长沙知府,湖南按察使司副使、督理湖南驿传盐法道兼辖长宝二府,湖北按察使司副使、分巡上荆南道管理荆宜施地方兼理水利事等职。任长阳知县期间,续修县志,并作诗文数十篇,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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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古渡
〔清〕吴 琏
清江曲曲绕城流,隔岸平沙古渡头。
小艇荡来疑带雾,轻桡拨去不惊鸥。
潭空秋水间渔卧,波映春山远寺浮。
惆怅大人何处去,百年世事不胜愁。
*吴琏:生平不详。第三句后,作者自注:“渡名雾河”。
暮春自西沙至东峰作
〔清〕覃宏泽
浊酒枯筇共一肩,贪看景物晓风前。
红飞两岸桃花雨,绿染孤邨杨柳烟。
野径低徊邻叟语,闲情消浅暮春天。
欣逢文治聿新日,应有观风到峡边。
*覃宏泽:清代中期宜昌府附郭东湖县人。同治《宜昌府志》卷十三《士女上》:“覃宏泽,字苍凝,太学生。一试京兆不售,遂绝意进取。归,杜门著述,所择交皆一时名士,持身谨约。旁通绘事,尤工写竹石,得沈石田、祝枝山风致。著有《筠圃诗略》。”东峰,即长阳古八景之一“东峰樵隐”所在的东峰岭。
佷山八景·西沙古渡
〔清〕方 璲
四山开遍野桃花,绿水芳塘处处蛙。
说得讨春闲问渡,夕阳一片映西沙。
*方璲:汉阳府汉阳县人,清雍正七年己酉科副榜。乾隆四年(1739),任长阳县教谕。后于乾隆十五年,任当阳县教谕。参修乾隆十二年《汉阳府志》、乾隆二十三年《当阳县志》。在长阳期间,因高才下僚,郁郁不得志,常寄情山水,诉诸笔端。其《觉斯楼记》《百红倡和集序》及佷山八景诗,作于司铎长阳期间,流传至今。
佷山八景·西沙古渡
〔清〕王有榕
绝类白沙渡,漫漫复旧痕。
帆飞轻鸟过,桨打细花翻。
不倩鼋鼍力,何妨车马喧。
从容问舟子,洞口或桃源。
*王有榕:清代湖北孝感县(今孝感市孝南区)人,乾隆间优贡,工于诗。乾隆中后期,先后署、任四川温江、广安、合江、綦江、江安、涪州、崇庆、仪陇等处知州(知县),所在多有政声。以上五诗,首见于乾隆十九年《长阳县志》。
▲今日长阳中心城区西部(向家舟摄于2019年11月3日)
佷山八景五绝·西沙古渡
〔清〕彭祖贤
唤渡不闻声,一舟终古横。
斜阳见人影,沙鹭一双行。
*彭祖贤(1707—1782):字龄遐,号述斋,长阳彭家口人,乾隆时宜昌府恩贡生,晚掌佷山书院,以孝友著闻。以仲子彭淑贵,赠封承德郎(妻刘氏赠封安人)。殁葬宜都宋山。嘉庆《大清一统志》、嘉庆《湖北通志》、宣统《湖北通志》及府县旧志有传。以上首见于道光元年《长阳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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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竹枝词五十首·第三十七
〔清〕彭 淑
问讯溪南七里桥,西沙渡口抱琴招。
何人得似谭夫子,一曲平沙酒一瓢。
*彭淑(1746—1807):长阳彭家口人,字谷修,号秋潭,晚称“方山居士”。父商贤,本生父祖贤。乾隆三十五年庚寅恩科举人;乾隆五十二年,大挑一等,分发江西试用知县。历署、任瑞昌、弋阳、崇仁、瑞金、吉水、浮梁、临川等县知县,居官清慎,素以能吏著称。工诗,勤著述,有《秋潭诗集》(十卷)、《秋潭外集》(十六卷)等传于世,是中国清代著名诗人。该诗,首见于嘉庆癸亥版《秋潭诗集》。
舟发雾河偶大雾戏作
〔清〕彭富楠
夜宿雾河头,朝辞雾河村。名河以雾,毋乃假夙闻。雾乃山之巾,朅来仲冬月初吉,忽然清画成夕昏。舟子牵舟失舟路,乍疑江海蜃气吹浑浑。岸傍茅屋人影杳杳不可辨,始信上古真有未鑿之混沌。寻常旦夕偶布濩,散作烟雨散作云。卒遇清风披六合,朗然启出三十六宫门。宫门胡为白日苦冥晦,令人欲作雾豹隐,否则或从帝子云中君。我闻张楷裴优能作雾,顷刻三里五里人纷纷。又闻蚩尤欲与黄帝战,大麓黄雾四塞人马皆离群。只今圣王肃清海宇无术士,毋乃天地元气所弥纶。不然古人名实必相副,河以雾名传其真,座中欲假山公卷雾手,为我卷去眼底无阴氛。
*彭富楠:长阳彭家口人,彭淑长子。监生。历署浙江太平、黄岩、镇海、萧山县事。
八景五律·西沙古渡
〔清〕彭世璹
携手河梁上,清江落日斜。
半篙撑野渡,一雁起平沙。
送客月孤往,归帆山四遮。
劳劳阅时代,终古笑浮楂。
*彭世璹:长阳彭家口人,彭祖贤之孙,罗田县教谕彭淦长子,乾隆己酉拔贡。嘉庆元年至二年间,随清军征剿长阳白莲教起义,有功。嘉庆二十四年至道光四年间,任山东蓬莱县丞。
▲民国《覃氏宗谱》(西关外)中《覃氏宗祠图》(局部)
佷山八景词·西沙古渡
〔清〕何其昌
晚翠络西沙,迢递津涯。烟横古渡夕阳斜。两岸游人呼不住,目送归鸦。
落日照渔家,棹拂芦花。黄昏双桨暮云遮。缅想古来舟楫侣,地迩人遐。
*何其昌:长阳芦溪人,字凤五,乾隆年间岁贡。博学多才,“自经史外,歧黄、青鸟、佛老,杂家之学靡不涉猎,而皆有所得”。嘉庆元年,参剿宜都梁山白莲教起义有功,“赏给六品翎顶”。嘉庆初,任房县教谕。卒年八十余。以上二诗一词,见于道光元年《长阳县志》等书。以上诗词,首见于道光元年《长阳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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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八景五律·西沙古渡
〔民国〕龚凤皋
唤渡渡不迎,年年送客程。
夕阳人影乱,梦晓马催晴。
但见鱼虾跃,未听欸乃声。
风吹帆尚卷,万古一舟横。
*龚凤皋:生平不详。按《长阳文艺搜存集(续编)》(杨发兴主编,云南出版集团公司云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版),该诗作于民国戊子年,即194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