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phne和Nabil,你们还好吗?

周五上班的时候,惊闻尼斯遭到恐怖袭击。尼斯位于法国的蔚蓝海岸大区,是法国南部一座非常有名的旅游度假胜地,非常美丽、非常安详。我曾经在一篇公众号文章提到,在那里的集市上莫名被别人送了一束鲜花(见这里:只有微笑,才能遇见)。恐袭的消息让我想起了在那里认识的法国人达芙妮(Daphne)和摩洛哥青年纳比尔(Nabil),不知他们二人可安好?

尼斯的美很难描述,待在城市里什么也不做,只是在老城里随便散散步,海边随便走一走,就会觉得非常放松、非常舒服。

我在尼斯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尼斯狂欢节。当时,巴黎查理周刊恐袭事件刚刚过去一个多月,开幕式夜晚,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警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灯闪烁,看起来安保非常严密,这一次,法国刚刚结束世界杯的严密安保,大约精神上有些松懈了,才会被恐怖分子有机可乘吧?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回忆越美好,就越是显出眼前现实的残酷和伤痛。这一道伤痕,不知要多少年才能痊愈?

下面是博文《一场意外的艳遇》,记述了我和Daphne与Nabil认识的奇遇。原文写得很啰嗦,我略微修改了一下,点击文末的“阅读原文”可以看到原文和更多的尼斯游记。

来到尼斯的第一晚,我想找一家本地人的餐馆吃饭。走过一家肉店门口,一个骑自行车的青年正下车,目光交错,青年羞涩地笑了一下,眼神明亮清澈。旅行经验使我迅速判断出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本地人,于是赶忙向他问路。青年的英语很不好,一番叙述带比划之后,我终于明白他在说:他烧饭非常好,他的房东Daphne英语非常棒,我为什么不去他家吃?说着,他拿出电话打给Daphne,让我直接和她说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热情温柔的女声,听说我来自中国后非常高兴,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吃饭。我抬头看着青年,他依旧是明亮清澈的眼神,一脸的善良诚恳。

就在几分钟前,我下榻旅馆的老板娘还提醒我,一个人旅行要注意安全,坏人可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可是,看着青年的眼睛,我只犹豫了不到半分钟就决定——跟着他去!

一进门我就惊呆了, 小小的公寓摆满了从世界各地而来的古董、纪念品和艺术品,虽色彩繁杂,却品味不俗,非常和谐,像家居杂志上的风格照片。Daphne本人是一位年纪大约在4、50岁的中年女士,她的祖父、父母都曾经在中国生活过,对中国有很深的感情,这也是她热情邀请我来吃饭的原因,而她本人从6岁起就跟随父母在印尼、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家居住多年。她拉着我给我详细解释她家里与中国有关的古董:一个大粉彩花瓶改造的台灯,是大约百年前,她的祖父从中国带回来并改造制作的;一个有着精美红丝绒内衬和复杂暗格的黑漆烤花木箱则是她父母从中国带回来的纪念。此外,还介绍了她收藏的印尼手工艺人制作的传统海鱼图案丝巾、美国现代派绘画作品、南美的门神、北欧的百纳被等等。

Daphne见多识广,思维敏捷,对我的意外到访非常开心,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这一晚我们的话题涉及到旅游经济对传统手工业的冲击,美国葡萄酒与法国葡萄酒的分别,法国的殖民政策对土著文化的侵袭,中国人与犹太人的关系,阿加莎与瑞贝卡等等。可怜那个来自摩洛哥、能说一口流利法语、意大利语和阿拉伯语的小伙Nabil,他本只想找Daphne来做我们的翻译,此刻看着我们两个女人滔滔不绝,口沫横飞,他却完全听不懂,只好乖乖地躲在厨房烧饭。

不一会儿,牛排大餐烧好了,摩洛哥小哥坚持要吃最小的那一份,说按照他们那里的规矩,要把大的那份留给客人。原来,礼貌谦让是全世界人民的传统美德。 这顿饭最后一直吃到十点半,宾主尽欢。

第二天,我买了一束鲜花,写了一张热情洋溢的卡片,放在Daphne公寓的门口,感谢他们对我的款待。时间原因,我们没有更多的机会再接触,但这份美好的情意会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我珍惜旅途中遇到的每一份经历每一个人,因为他们,我才能够接触不同的文化,了解不同的风土人情。达芙妮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纳比尔则是一位穆斯林,他们既是房东与房客,也是非常亲密的好朋友。而对我这个来自东方的无神论者,他们也表达了最真诚最热烈的欢迎和接纳。国家有不同,信仰有分别,但无论什么国家、什么信仰,其实都可以友好相处,真善美是走遍世界的通行证。

纳比尔和达芙妮都不经常上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还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恐袭发生的地点就在达芙妮公寓的不远处,我真心想知道,达芙妮和纳比尔,你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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