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杯中酒,死也杯中酒”——解读宋太祖真假遗嘱(二)
一杯酒,可以看到一个世界;一个谜案,能见到人间万象。
现在,我们看看世人对“烛光斧影”的第二种描述:
赵匡胤虽然年近五十,但因自幼习武,又善于保养,身体十分健康。只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嗜酒,往往饮酒过量。他也因此后悔过,但总是改不过来。
开宝九年(976年),对于赵匡胤来说,是一个好年景。
正月,江南国主李煜赴京,南唐灭亡,这样一来,南方就基本上纳入宋朝的版图。
八月,赵匡胤派党进等人出兵北汉,捷报连续传来,看来,北汉亦最终要归于大宋的版图。以后的目标便是收复契丹占有的幽云十六州了。
再就是,赵匡胤感觉有钱啦!当时南方的经济比北方强,一统南方后,宋王朝的国库一下子变得充盈了,这让赵匡胤喜上心头,对左右说:“契丹数入寇边,我以二十匹绢购一契丹人首,其精兵不过十万人,止费二百万缗,则敌尽矣。”
赵匡胤的心态仿佛更加年轻,步子更加稳健,他的目光永远注视着前方……
十月初六,赵匡胤幸西教场,检阅飞山军发机石演习;十月十七日,赵匡胤亲自处置彰义节度使张铎经济案;十月十九日夜,赵匡胤召弟弟赵光义入宫饮宴。
兄弟俩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评论历代英雄豪杰,好不快活。再聊到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把那些武将的权力卸掉,让他们去享福,而大宋江山也巩固下来,自然也是千古美谈,那就更感踌躇满志了。
两人情谊浓浓,不知不觉间,几个时辰已过。赵匡胤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杯一杯地畅饮,而且不时劝酒。
赵光义虽然年轻,但酒量不及其兄,实在支撑不住了,便一个劲地摆手。赵匡胤执意不肯放过,端起酒杯递到赵光义面前。赵光义身体已发软,一再起立,表示无力再饮。
但赵匡胤仍是那么豪爽,到后来,干脆走到赵光义面前,与他较量酒量,并说:“别看你老哥这么大了,酒量不逊于你!”
赵光义没法,又喝了几杯,觉得有点头晕,便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谁知腿肚子发软,身子一趔趄,差点把屋内的蜡烛打在地上。光影晃动之中,赵光义赶紧用手托在桌子上面,又东倒西歪地走了几步。
赵匡胤看到弟弟如此情形,哈哈一笑,也就作罢。
已经到了三更,赵匡胤起身到窗口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下了满天的大雪。他感到非常兴奋,又似乎感到胸中有点憋闷,想要到外面清醒一下。
于是,他推开门,顺手拿起门边的一柄柱斧,试探雪下得多厚。他想发泄一下,便举起柱斧,用力狠狠地戳向雪地。
等赵匡胤再回到屋内时,赵光义已酒醉难支。
赵匡胤便大声对弟弟说:“好为之!好为之!”
说完,赵匡胤解带宽衣而寝,鼾声如雷。
是夜,赵光义留宿禁中,未返回自己的府邸。
将近五鼓时分,赵匡胤的鼾声停息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他竟然就此驾崩!
联想到“杯酒释兵权”,赵匡胤可谓“成也杯中酒,死也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