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那些趣事

以前过年,感觉总是很有意思,不单单是年味儿浓,就是年前那段时光,都充满了欢笑。

一,狗剩杀鸡

南何村的狗剩爱吃鸡,每年腊月二十七,必然要杀一只鸡。狗剩这怂杀鸡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杀鸡都是拿刀在鸡气管上割一刀,然后放血了事,而狗剩不一样,直接快刀剁鸡头,鸡被断了头,一时先死不了,就在院子里踏摸着走来走去,因为没有了头,鸡看不见了,也只能到处乱走,走到有些地方就会摔倒,狗剩却点了烟,蹲在一旁看着步子不稳的没头的鸡到处踏摸,嘿嘿地笑。

有一年,狗剩准备给娃结婚,秋里把屋里的内墙刚刚粉刷了一遍,洁白的墙壁让人看着就神清气爽。到了腊月二十七这一天,狗剩照例要杀鸡,而且还是剁头。谁知道这只鸡被剁了头,却不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而是因疼痛到处乱飞,直接飞到了刚刚粉刷了墙壁的内屋,在屋里也不消停,依然是到处乱飞,把狗剩刚刷的洁白的墙壁溅满了血点子。

这一招彻底把狗剩每年看鸡剁头的雅兴摧毁了,他一改往日的气定神闲,招呼全家抓鸡。一时间屋里鸡飞狗跳,腊月二十五刚打扫好的家,弄得一片狼藉。

因为已经二十七了,没几天就过年了,匠人也不好找,狗剩家的墙壁自然也没法修补,只好任由红点子存在,等过年找匠人修复吧。

从这以后,狗剩杀鸡,再也不剁头“看热闹”了。

二,二胖杀猪

 


二胖爱吃肉,每年都要杀一头猪,而且过不了正月十五就吃完了。甚至连骨头都要熬成汤,做成冻肉凉拌了,真可谓是物尽其用。

二胖每年杀猪,少不了请牛娃帮忙,牛娃杀猪号称一刀准,整个南何村的年猪,基本上都是他杀的。当然,请牛娃杀猪,少不了要一些报酬,一般是一副耳朵外加一个尾巴。但是到了二胖这里,就不好使了,因为二胖爱吃肉,给二牛的报酬,就好像从他身上割肉一样。

所以,每回二胖都把猪血让牛娃拿走。牛娃虽然不说啥,心里总有些不满。

这一年,二胖养的猪特别肥大,他逢人就夸:“看看咱家这只,过了年肯定能多吃肉。”村里人就说了:“猪大不好杀。”二胖说:“对着哩。这猪怕是牛娃这一刀准都不一定能杀死。”话就这样传到了牛娃耳朵里,到了杀猪的那天,二胖照例把牛娃请来了。

牛娃说:“二哥,是这,年年拿你猪血,怕是有些不合适。今年这样,你这猪不好杀,我要是还是一刀准,你把猪头给我;要是我失手了,我啥话没有还是拿猪血。”二胖笑着说:“能行!”

这时候,这只大肥猪已经被绑在长凳上,几个人按得结结实实的,就等着牛娃动手哩。牛娃是个左撇子,左手握刀,右手抓住猪耳朵,对着猪心部位就是一刀,血一下就涌出来了,而猪受惊挣扎,却并不死,竟然挣脱了众人的束缚,跑出去了。二胖赶紧招呼人撵,一下撵到西河梁跟前,猪累死了,撵猪的人也气喘吁吁。

牛娃算是栽到手里了,因为他一刀下去,猪就只流了半碗血,全流到路上了。

三,三怪贴对子

三拐一个人过,有严重的沙眼,看啥都看不清,人送外号“天不明”,因为看天总是灰蒙蒙黑乎乎的。

第一年,三拐去县上买了一副对联,我们那里过年的对联,是当街写就的。每到年关,一街两巷都是民间的书法家摆摊写对联的,需要自己准备红纸、毛笔、墨汁和金粉水,来人根据自己的需求让书家现场写就,或者有写好的购买也可以。

三拐看不清,也不太认得字,就随便买了一副回来了。到了年三十儿下午,开始贴对联的时候,三拐闹笑话了,他对联贴得早,贴完之后还端详了一番,就收拾了东西,摸摸索索回去了。

等到了初一,有同宗来拜年,就问三拐:“咋不贴对联哩?”三拐瞪大了分不清人的眼睛说:“谁说我没贴?我是咱村里贴得最早的!”来人就说:“门上光溜溜的,啥都没有,你不信看。”三拐这才到了门口,鼻尖贴到门上才看清,确实啥都没有。来人问:“对联啥内容。”三拐虽然眼睛不行,心里到够数,买对联的时候让写对联的人把内容给他念了一遍,已经记下了,就把对联内容说了。来人左右一看,贴到隔壁老潘门上了,老潘看见了就笑。老潘早都看见三拐把对联贴到自己门上了,就是不说。众人都说老潘这怂不地道,欺负人哩。

老潘也不恼,就指派两个儿子,给三拐把对联重新贴上了。从那以后,每一年贴对联,老潘都嘱咐自家儿子,先给三拐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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