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困于天

人困于天

每天五点半起床，接下来到外面活动一个多小时，七点半回家看书、读书。

说这是习惯也可以。习惯是一个说法，我不想拿它来拘束了自己。

从另一方面说，五点半，是我定的起床时间，从我的实际情形看，多数起床是在铃声的召唤下开始的。还有一个真实的情形是，在我起床那一会儿，时常有另一个声音，在我不睁眼的迷糊里一遍又一遍唠叨。那个声音大概就是两句话：再睡一会儿吧！今天算了吧！在这声音的后面还有潜台词，那潜台词的一个宗旨，是证明今天贪睡或合情或合理。我知道，这声音发自于困意，但这声音不是天天有，这就表明困意不是常意。我也有听命困意贪睡的时候，想那习惯一词，虽有粗糙之处，但大致可以比照出我如此起床的不是。如果说我有五点半起床的习惯，我会感觉不自在的。

可能是怕受拘束，我在很多事情上，对自己很犹豫。一方面很想有这样那样的习惯，一方面，多了很多自责和自怨，因为没有做到，只能如此平复或安慰自己。

今天算是有些特别。

五点半铃声响了，那一刻没有犹豫，就起来了。起来，先做了唤醒操——揉搓五官和脸面、梳理头皮、做俯卧撑，洗冷水澡——在第一个环节时，困意的声音来了，不是第一句话，而是第二句，今天算了吧。潜台词同时也来了：今天星期天。

另一边的声音很微弱：真气运行，太极拳，扛树，清晨，广场——这声音把出去的活动和在哪活动历数了一遍，想让我在它的数说下，有所偏向。这声音也有一个潜台词：那是多么诱人的活动啊。晨风习习，周身轻松，为人当有恒……

结果是，唤完醒接着再睡，再躺下时，用一句折衷的话安慰自己：睡不着，就出去活动。结果是很快睡着了。

五点半起来时，屋子里天色暗，没有太在意。再沉睡醒来，看窗外天气阴沉，想今天这不克之困应该是来自天意。

天意何止于让我困不能抑，受命于天，当顺天意！

然而，又岂知今日之困不因我身？人人皆知顺天意，可谁又挡得住身不由己，犯下多少自作自受之过，自造出无数人间不遂。

果然，上午十一时许，下起了雨来，天地间之小我，随阴晴圆缺而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