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帚自珍］关于自画像

自画像         2016            段守虹

人这种动物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描绘自己的生物了。

例如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里没有单指自己的意思。最最庆幸的是人的灵机中有粉饰自己的功能，可以用语言、用文字、用图画来修饰，修饰自己的谦卑，修饰自己的狂妄，修饰自己的不友善，修饰自己的卑劣等等。

还有一些人慢慢地被人们记住了，而记住的不是他们的状貌，是他们的思想、精神和品质，他们长了一副什么样子并不是很重要了。这是他们给我们看到的自画像。

画家中伦勃朗与梵高可能就目前看到的自画像绘制最多的两位画家了，谁画的最多，历史已经翻过这多页，真不好说。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认真对待自己的人，甚或可以说有些苛刻。否则他们哪能取得这样大的艺术成就，这是他们的共性之一，共性之二，他们都被世俗误解，这一点应该细说。

伦勃朗在经历了一段人生的喧嚣与辉煌之后，沉寂在他的黑暗之中。一直置身黑暗二百年，这与他的自画像多有关系么？我看相关，他认清了自己，同时也认清了那个时代的“人”是个什么东西，根本上对这群人构成的现实社会不屑一顾。伦勃朗的伟大是在他落魄之时，绘画上仍具有持续的深刻解释。

梵高同样如此，一个来自东方的美学诱因，令他的色彩成就了自我激情的迸发，他没有经历过尘俗功名的幻灭，但是苦难与众多的自画像同样让他解读了自己。画家梵高在现实面前，他几乎就是一个隐遁的人，这让他远离了社会润滑的油渍，这也赋予他孤立的“个人的清醒”，不再随波逐流，恒定成一个符号。

深刻地自我理解，对于画家而言，就是多绘自画像，这不是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