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广华:黄老师
黄老师
郭广华
黄老师是一所镇中学的语文老师。他高挑个儿,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鼻直口阔,每天总是笑眯眯的。
黄老师不但相貌堂堂,而且学识丰富,幽默健谈,所以学生们都很喜欢他,喜欢他的课堂。年轻时,黄老师是很多学生心目中的男神。
黄老师思维敏捷,记忆力好。那时,我和他同时报考自学考试,都是学习汉语言文学专业。我俩比谁背题快,黄老师虽然年龄比我大十几岁,但他却丝毫不亚于我。每逢月考时,我俩各自拿过一本批阅完的试卷(一本试卷30份),比赛谁口算加分快,很多时候,我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略逊一筹。我常常伸出大拇指称赞:“黄老师厉害,当个乡镇中学老师简直屈才了……”
黄老师心直口快,有啥说啥,没什么弯弯绕。上世纪九十年代,正是目标教学搞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有一次,县里领导听完他的课,批评他没按要求把教学目标写在小黑板上。他不服气,当场辩论:“目标写在小黑板上才叫目标吗?从嘴里说出来就不是目标吗?我们不能搞形式主义,形式主义害死人……”黄老师的一通辩解让县领导张口结舌。
我和黄老师在一块儿呆了七八年,也成了比较要好的朋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抱怨也逐渐多起来:“广华,你说说,我哪点做的不好,活没少干,怎么领导连个镇优秀教师都不给呢,四十多岁的人了,连个中级职称都没混上……”我只好安慰他说:“别愁啊,黄老师,只要咱有本事,早晚会发光的……”
后来,黄老师一个远房表哥调到镇里当镇长。或许是凭着表哥的关系吧,那年暑假教师聘任期间,黄老师就被调到下面完小当了会计。临走时,他笑着对我说:“广华,其实我是愿意教中学的,过个一年半载,我再回来,咱再一块儿谈天论地,说古道今……”我也依依不舍地和他握手道别。
教学的日子是很忙碌的,再见到黄老师,已是一年之后了。那天,我去教办领一份表格,恰巧遇到了黄老师。他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整个人胖了一圈,肚子鼓出一大截,红光满面,他打着酒嗝向我打招呼:“广华,你还教语文吗?”我连忙应承。“广华,要我说,你也来下面小学吧,你看我,现在荣誉也有了,职称也上去了,在中学里干熬不行啊……”黄老师的话我明白,只不过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到有些不大自然。
后来,我又在路上遇到过三次黄老师。每次,黄老师几乎都是一身酒气,几乎都给我重复同样的话题,弄得我简直有些不敢见他了。
再后来的一个星期天,我接到了黄老师的一个电话:“……广华,还是平平常常教书好啊,真怀念以前我们在一块儿的平淡日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好像大病初愈的人。
不几天,办公室一位同事满脸遗憾地说:“大家知道不,黄老师去世了……”
“黄老师!哪个黄老师?”我诧异地问。
“当然是在完小当会计的黄老师,他因为喝酒太多,得了肝癌,可惜了,五十不到啊……”
我内心一紧,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作者简介:
郭广华,宁阳八中语文教师,喜欢写点东西。曾在《小说月刊》《金山》《新故事会》《剑南文学》《华文小小说》《幽默讽刺 精短小说》《小小说家》《小小说大世界》《陶山》《茉莉·精短小说》《水月北湖》《喜剧世界》《当代闪小说》《闪小说》《微小说》《饮食科学》《山东教育》《冰凌花》《大家教育周刊》《班主任》、《语文报》《中语参》《教师博览》《山东教育报》《教育导报》《山东体卫艺教育》《教育故事》《宁阳文学》《羊城晚报》《检察日报》《内蒙古日报》《京华时报》《今晚报》《昆山日报》《洛阳晚报》《中山日报》《京郊日报》《江海晚报》《大江晚报》《鲁中晨报》《金陵晚报》《金华晚报》《梅州日报》《沧州晚报》《德育报》《滕州日报》《亳州晚报》《南国都市报》《青岛早报》《农村大众》《黔中早报》《人才就业社保信息报》《河北法制报》《湛江晚报》《山东科技报》《自学考试报》《新晨报》《北方时报》《太行日报》《牛城晚报》《鄂东晚报》《济宁晚报》《燕赵晚报》《中华日报》《台湾好报》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4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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