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以后 1. 千年一梦​

可以衡量的爱是贫乏的，那你要找到一片新土壤。

——莎士比亚（引自《星际特工：千星之城》）

我做了一千年的梦，只为亲眼看见一千年以后的千年大计。

我准备好诞生，要像婴儿一样学着在新世界生活。这不是墓室，而是孕育新生的母体，千年等一回的重生。陪我冬眠的是备忘录，我们一起深埋在永久建筑的地下战时防空洞密室。

《达·芬奇密码》里卢浮宫玻璃倒金字塔下与大师杰作相拥入眠的圣杯，埋藏了两千年的秘密。而我曾站在天台仰望，密密麻麻的航线穿过天空，地下更深是宋辽古战道和地铁线路，地上不远是雄安站的高铁线。我带着这座永久建筑的记忆，封存了备忘录。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新千年，讲给后人听。当然相比起倾诉，我更喜欢倾听，他们带我身处其中的新世界。更想亲眼看看，一千年后永久建筑和雄安站的面貌，是否还矗立着。

我像胎儿在母体里做梦。在梦里，我回忆了我的前半生，尤其是来到新区的半年。在梦里，我想象千年大计的宏伟蓝图，像科幻电影和虚拟现实。

拾起那些梦的碎片，如《记忆碎片》满是倒叙和闪回。《盗梦空间》的梦中梦，潜意识里有无尽的深渊。恐怕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也解释不通，更不要说一千年的梦了。

我梦见了两个女老师，她们离开了学校，教语文和数学。语文是文化的载体，数学是科学的语言，语言即是隐喻。我和他们一样来到这里，有人留下来，有人离职了。我也离职了，所以我才在永久建筑地下半永久冬眠。

我还梦见了两个小女孩。语文老师的女儿画着机械朋克的飞行汽车，像《第五元素》里老司机布鲁斯威利斯开车。数学老师的女儿踏上阿童木的火箭鞋，像《明日世界》里的小男孩四处乱飞。

《未来简史》作者尤瓦尔·赫拉利说，人们无法想象下一代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与其和80后在一起生活，我更愿意与10后在一起。这是我通过心理测试的一个原因吧，女心理测试官的评语如是说。这大概也是我和大多数80后不一样的地方，准确的说是198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因为我被设定到在一千年以后的3017年醒来。

做的一场大梦，过瘾吗？就像我常和学生们说的，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不古。我也将成了古人。

这是我为什么要冬眠，可到底我是怎么冬眠的？重要的是我能冬眠，至于怎么冬眠的，那就耐人寻味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