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爱玲|老五(五)
文|董爱玲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情投意合,距离不是问题,一言不合,就鸡飞狗跳,对面无缘。
老五早就忘记了以前的不愉快,人活着,就是要痛快,为啥要给自己过不去呢?大诗人 李白 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还有诗说: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老五最看不起两种人,一种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本事,成不了大气候;另一类是比他好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几个臭钱,老子还不稀罕呢?
老五家在村西头,但就爱往村东头跑。和村东头的几个晚辈交情好,合得来。走来走去,走不出村东头的圈。
秋天了,正是收获的季节,老五帮助媳妇干了些农活,也真够稀罕的,老五轻易不干农活,这一次,也是他良心发现咋地,竟然和媳妇一起下地干活。这是他入狱前的最后一次干农活。
吃完晚饭,闲来无事,老五无聊起来。无聊这东西最能伤人志气,人最怕无聊,就像把人置于空旷的原野上,剥夺了人的说话的权利,孤独、可怕。他点着一支烟,还和爹娘说:“爹、娘,我出去转转。”奇怪,今天老五这么懂事,要是在以前,老五出去、进来,和谁打招呼,这是他的家,根本没必要。老五的父母心里暖暖的,“老五懂事了!”母亲想。
他走出家门,没有第二条路,径直往东走。老远就听见,那几个鳖孙在喝酒划拳,热闹无比。大伙一看老五来了,“五爷爷,老五爷爷的”招呼。“来晚了,罚三杯,”一个二流子说。“满上,满上,”说着就有人把酒端到老五面前,老五还没开始喝酒,就被这几个孙喊晕了。
几个人喝酒到深夜,酒精燃烧着他们的胃,火焰窜到了脑门,“走,五爷,咱——唱——歌——去?”一个个东倒西歪,嘴里不干不净地,钻到车里,一溜烟走了。负责开车的二流子风驰电掣一般威风。深夜,车灯一照,对面来人啥也看不见,二流子开着车能看清楚前面吗?二流子一加油门,刚好一个骑三轮车的过来,,车上带着两个人,说时迟那时快,小轿车和三轮车碰撞在一起,那三轮车能撞过小汽车吗?一下子翻到深沟里去了。两死一伤,惨不忍睹。
交警来到现场,一查,是醉驾,无证驾驶,几罪合一,判刑三年,几个人又能天天在一起啦。
老五的父母听说了这件事,一病不起,都被送进了医院。老五的父亲本来身体就常有点小毛病,这一打击,老人见不得事,只有几天的时间,就死去了,死的时候,还“老五、老五的”喊着,死不瞑目。
三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对于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来说,三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对于生活在监狱中的人来说,度日如年。这三年,老五媳妇自己跟着婆婆,倒过得舒坦,没有人对她指手画脚,没有人对她大声豪气,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淡的就如一瓶白开水,无甜无酸,无辣无咸,但是就是这平淡的小日子,竟然养胖了老五媳妇。老五的母亲,还是挂念老五,每天吃过饭,坐在门里旁,郁郁寡欢,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她最挂心的小儿子,小时候,多么可爱,弟兄五个,数他最聪明,每年过年的时候,在除夕之夜,他撅起小屁股给爹磕头,给娘磕头,然后,爹娘发给他压岁钱,他跑着跳着出去买鞭炮去了。有一次,他调皮,他把点着的二踢脚扔到人家麦秸堆里,结果,人家的麦秸堆点着了,烧了整整一个小时,引来一群孩子都去烤火。老五母亲想着老五小时候的故事,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又很遥远,想着想着,老五母亲的眼睛湿润了。
老五媳妇自从老五去了监狱,勤劳能干,积攒点小钱,隔三差五到监狱中去探望老五,给他带点零食、水果什么的,还有换季的衣服,监狱不让抽烟,不让喝酒,也不知道老五这些天是怎么过的,老五媳妇想。
老五的儿子,在老五出事后,也到外地打工,挣了几个钱,交了首付,在城里买了房子,去年过年的时候还带来个姑娘,这一家人生活的幸福、开心,只是老五不在家。
作者简介:董爱玲:语文教师,生活无处不语文,人生无处不教育。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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