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2月6-7日｜日常
早起，煮一碗醒酒面。昨晚下来，感觉酒已触及极限，有喝不动的感觉。昨天临走，没忘顺走兄弟余下的2016茅台，但把自己在读的书忘在兄弟家了，虽然只剩最后很小一部分了。“很遗憾，在我女儿长大后才读到这样一本有爱有趣的书。”早上起来，将为台湾作家陈冠学先生的《父女对话》序写完，写了2100字，发给编辑，编辑很满意。至此，年前欠人家的笔墨官司全算了结了，余下的，全部是欠自己的。自己的，可以轻松对待一下。整理了公号文章。在头条和微博了篇旧文章，《衰老三征》衰老三征｜乱弹。其实也是酒多难恢复的感慨。我算人老心不老，遇到美女，还是要多看几眼的。哈哈。中午小朱请客，在福宫。路上开始读《自由主义：被遗忘的历史》。去了才知道，这里的老板跟他熟，而且，今天还是个大局。都是他原来的同事朋友。其中Y大姐夫妇，我是听他们说过多次，今天第一次见。但Y大姐知道我，她大概没少听连山大哥提起。后来一聊，才知道Y大姐和亦农还很熟。荒唐的是，坐在房间里了，我才发现自己体恤前后反穿了。因为晚上还有大局，所以我跟小朱申请中午不喝，后来说陪Y大姐喝点红酒，结果，最后还是喝了小朱自己做的两壶慧见。菜不错，老北京的，豆汁我第一次完整喝了一碗，配焦圈和咸菜，挺好。吃完饭，回家太过折腾，正好小朱他们玩牌，我坐椅子上眯了一会。4点，道别，去往大屯路。有网友转我蛆头联手骂我的微博。蛆也就只能靠恶心人蹭点粪的奖赏了……挺好挺好。晚上欢迎亚川的局，设在长沙宾馆。我到的时间有些早，就做了两件事，一是安排明晚饭局，明天要跟老浦和美女吃饭，但老浦8点要去人民医院，所以我找了附近的饭馆，几个饭馆问过，都没包间了。第二件事接着读书，直到银凤总来。随后是万永，也聊了聊今天刷屏的马金瑜。晚上还见到了李微敖等，以及一众朋友。感谢文老师告诉我同学升职事。同学前两天还在约我吃饭。晚上的酒，白酒是银凤带的30年53度汾酒，啤酒是江总带的远上寒山精酿。还有一帮人打牌打到不肯下来吃饭的程度，我们就一杯杯喝过去。徐兄看我疲倦，还让我少喝，结果，最后还是喝了6两，最后喝的是小古的茅台，我决定择日带一瓶茅台给小古，不能喝他的茅台，他得之不易。隔壁一位湖南老板周总，跟席间湖南人熟悉，我也去过他店里多次，不过我没挂起钩，他还记得我跟蛆头开战，他说他的一个朋友跟蛆头熟悉，不是个东西，哈哈。今天太过欢乐了。砍柴最后下来，喝了几杯。他给银凤带了对联来，我觉得写得很好：“子鼠揖别霍去病，金牛奉迓卢莫愁。横批：凤舞报春。”银凤总是我父女谈《愿孩子好过你的世界》的出版人。叫了辆快车回家，上车即睡觉。到家，近90元。本想酒后毛笔抄首诗，有点难控制，于是歇手。在社交媒体写了几句话，倒没像喝多的样：我从不相信传奇，从不相信命运突然的垂青。我这些年对那些充满神谕般色彩的正面传奇报道一直持私下敌视和无视的态度，我从不相信乌托邦的现实存在。我以为写这类文章的人，无论他她如何真诚相信，都跟报告文学一个套路，宣传意味强于一切。原谅我的无知的顽固。不管谁，无论其才华立场，一涉此类伟光正形象，我只有警惕。我很幸运，这种警惕至少可以自保。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在我们今天这个时代，被注入了新的意义，所谓父母眼中的成功者模样。这些父母认为，这才是孩子长大理想的样子。父母这样的想法，来自于我们这个时代对成功的渴望，以及一厢情愿不想让孩子未来受苦。我个人喜欢自省。从过往自我反省的经验，自我迷失种种，除了个体认知，还有周边舆论的推波助澜。一旦形成舆论，无论正反，会加剧这种迷失……我前些天发的《人多的地方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嚼白句一文，不止是谈物理意义上，还有精神状态上。适当的精神疏离（不是为了比别人高大上，恰恰相反），更能让自己清醒。“只解千山唤行客，谁知身是未归魂。”票圈种种，唯景仁先生此语可灌顶。整理公号流水账，一下子将这三天因文债和酒局延误的流水账全部补齐了。微博上看到友人发一部日剧里关于龟兔赛跑的新解，核心意思是强调你看到的世界来自于你自己，台词很有些意思，我觉得我很像这里边的乌龟：“乌龟完全没有在努力，它对竞争和胜负都没有兴趣。乌龟它，只是在享受向前走这件事而已。请想象一下，这是只有趴在地上前进的乌龟才能看得到的世界，离地面只有几厘米的世界，为了享受这美妙的世界，乌龟一直在埋头前进，在乌龟的世界里，兔子几乎已经不存在，没有叫醒睡着的兔子，也是因为这个……兔子是因为看不起乌龟才奔跑的，它想证明自己很厉害。”上午弟弟电话我，说割了些荠菜快递来，略有些老了，做馅好。W兄给我发了一本书，《礼与十八世纪的文化转折：<儒林外史>》，他强烈推荐此书。他说，十年前，国内学界对作者还不甚了解。现在越来越认识到他的学术功力。这书是他学习《儒林外史》思想艺术的基本参考书，给人很多启发，远不止于儒林丑态的讽刺或者当下的联想。他说，在个人生活的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恢复礼乐居首的“六艺”传统……从个人的内心生活和生存方式中去寻求自我拯救。这是礼乐实践的败亡之路，却在一个斯文扫地的时代成为维系人生操守和意义感的最后堡垒。”看到书中这样的点评（当然这本身就是原著的题中之义，只不过需要更具才学的研究者加以揭示和升华），想到朱老师。北大吴小如先生说，关于中国知识分子那些事儿，《儒林外史》除了上山下乡没写到，其余都写到了。放在这个空前的时代，可以添加一笔：除了上山下乡，《儒林外史》没写到的还有很多感谢之余，我回说，知行合一，很难做到，所以也是败亡之路，但个体，却可以靠这种努力在斯文扫地的时代自我拯救。中午懒得下楼了，煮了一碗螺蛳粉，加了几段青蒜。吃完一身大汗。酒醒了。我只是想说，能抬头远望，诗与远方的异域想象，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低头劳作，踏实生活，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精英在咖啡馆的高谈阔论，同样静好。没有人有权力用道德去绑架评价任何别人选择的生活，无论是享受诗与远方，还是像我父母一辈子辛勤劳作而没得选择（甚至许多被迫的选择），还是像我一样酒肉穿肠，都没有人有资格来谴责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也不接受这种谴责。当然，我的父辈只相信命，他们认为自己的劳苦是命。而我，从相信命到抗拒命运，如今接受自由选择的后果，包括也会被动接受自己无法接受却不得不认怂的生活的后果。只为千山唤行客，谁知身是未归魂。泣血叫魂的杜鹃，我没勇气，也无兴趣，更无义务责任。我的责任，只能触达我的亲朋好友，谁让我肩窄力薄呢？昨晚喝酒，李微敖问到王振华一事，我确实不了解。我只是简单介绍了自己道听途说的，以及提到此前我严厉批评过前同行的一篇报道，那篇报道，就是对历史和现实的无视，没有理解苏南模式的背景。与此同时，我也谈到故乡曾有人希望我牵头，写写故乡的企业家们。我其实对两类人的正面人物报道有特别的恐惧。一是政坛人物，二是企业家，他们都是大小政治家，写他们，很容易掉进自己不知道的坑～你无从真正了解人家的过去，生意，和未来。哪怕你自以为进行了比较严密的周边采访。这种稿子，最容易成为笑柄……信手小楷录了黄仲则《偶城》，从前录过，好几天没能坐下来写字了：“（孟德斯鸠发现）英格兰的兴盛源于一种不同寻常的信念：即，神学的纷争不必用国家的权力来消除，而政治的纷争正式它的昌盛的秘密所在。”（阿克顿，法国大革命的背景）Q老师我并不熟悉，但她一直默默看我朋友圈和煮酒，今天她给我发了个超级大红包，一定要我收下，否则就要去商店买了东西寄我，我无功受禄，很是惭愧。她说，不是，感谢我的许多分享。收拾，出门。到地铁口，一摸口袋，嚓，没带口罩。悻悻然折回家.……也因为这一折返，倒是老浦先到了。晚上与老浦美女小聚，美女要回家，老浦晚上还有检查，晚上约了人民医院附近的一个涮肉。美女因故玩到。老浦精气神俱好，挺好。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三畏来京时，一晃又半年了。美女来，喝酒，聊天。老浦给了非常好的意见；聊马金瑜事；聊其他。老浦先走，他还把单买了，惭愧。我和美女又坐了会，聊了一些共同关心的事。一聊，也有些晚了。本来还想去见一下张松，他和秦晖老师国川他们在一起。走的时候，我就像劫掠回家的散兵游勇，拎了两个袋子，一袋子酒，另一袋子是腊肉和笋。酒一瓶本是我送美女，一瓶老浦送美女的，她都塞给了我，腊肉和笋，本是别人给她寄的年货，她要回家，转送给了我。惭愧惭愧。上了地铁迷迷糊糊，发现又坐反了方向。路上抢红包，得了本高尔泰的书，很开心。到家，我写了一段话，【人世间的慈悲与恩情】，表达我的感激：“年关，各种慰问问候，书，酒，水果，等等，我还没来得及一一感谢，也不可能一一感谢到～许多朋友慰问的时候，连名字也没留。今天人品再次大爆发。上午，一位我尊敬的师友给我快递了《礼与十八世纪的文化转折：<儒林外史>》，他说：‘……从个人的内心生活和生存方式中去寻求自我拯救。这是礼乐实践的败亡之路，却在一个斯文扫地的时代成为维系人生操守和意义感的最后堡垒。看到书中这样的点评，想到朱老师。’于是下单给我买了本。沪上苏总留言我，今日给我母亲快递了一箱酒，‘老人喝点酒好’。下午，久未见过的一位Q老师，给我发了个超级大红包，无功不受禄，但Q老师执着。晚上与老浦及美女小聚，老浦不能喝酒，美女喜茅台，我带了瓶刚买的茅台，老浦开了他朋友的酒，茅台我则建议让美女带回家，但美女说，朱老师，我怎么能拿你的酒呢，坚决不收，连带将老浦送的老鹤私酿一并塞给我。美女要回老家过年，将朋友送她的年货腊肉和笋也一并从家带来送给了我。回家路上，唯一一次没读书看手机，却坐反了方向，如果读书，如果没坐反方向，我就不会看到客栈抢红包送礼，我许愿希望能抢到高尔泰自编文集《回归，还是出发》，果然，在客栈几世重生从未抢到过礼物的我，这次真抢到了，还有贾总配送的远上寒山精酿～过年断驿，贾总说要亲自送货上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果然。晚上还跟美女聊到秋风诸事，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得朋友们如此眷顾。对于礼物，我是新时代严嵩，照单全收。不过严嵩权倾天下，而我无权无势亦无退休失业金。不知道说什么。遥谢各路朋友们。关于马金瑜的事已经形成了风浪。今晚我跟美女谈到的，其实还是很理性的态度。我随后发了一条微博：我对南方系的朋友们对旧同事的援手表示自己由衷的敬意。这是公力救济失职功利薄凉时代的情义，罕见，高贵。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所有对这一条微博谩骂质疑的，一律拉黑。因为你不配为人，不配出现在我这儿午夜看水晶发的NASA发布的太阳表面照片，真是不可思议，每上去象是一块毛绒绒的皮草，很软很暖和的样子～其实那每一根“毛”，都是一股强大的高能带电粒子束，在杂乱的磁场中弯曲穿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