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最后一天:小子恪守约定跪砖60分钟,父子谈心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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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889)
2018年最后一天:小子恪守约定跪砖60分钟,父子谈心泪流满面
(一)
2018年12月30日,我结束在清河县青苗荟的演讲后,又顺路去威县老家看望父母,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这一天,也是小儿子胡小鸿从衡实放假的日子。妻子去接孩子回家,此刻,小子肯定回到了家里。果然,我开启家门,只见小子正坐在茶几前吃晚饭。
我唤着小子的名字,满脸是笑地凑近他。我坐下来,拍拍小子的肩膀。小子喊着爸爸,跟我打招呼,嗓子依然是嘶哑的。
两周不见,小子原本胖嘟嘟的脸蛋又小了点。进入衡实4个月,尽管学校食堂水平堪称一流,但是,学习节奏紧张,使得食欲一直不错的小子,体重竟然减轻了10多斤。
我们一起吃饭,其间,我悄悄地问小子,上次你回家时,我们俩有个约定,你没有我们约定的目标,怎么办?小子点点头说,我知道,我输了就跪砖。我又问,那我们说话算不算数呢?小子说,算数。
30日晚上,我陪着小子去泡澡,又到西街理了发。回到家里,已经是9点多。妻子陪着小子写作业,我则在房间里打开电脑,整理公号文章。
元旦,我们7点多吃早餐。按照我的性格,小子早晨起床也必须遵循衡实的时间,只可惜,小子在妈妈的呵护下,对学习的态度,总不是我设想的那种严格。我屡次要求小子,必须自己睡一个房间,必须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可惜,在我看来,所谓的母爱,既给孩子施以温暖,又给孩子的成长带来温室效应。
我和妻子在管教孩子方面的冲突,已经存在了好几年。我们都认为自己对孩子的管教方法是对的,都不让步,孩子就在这种家教观念冲突的夹缝中生存。
(二)
31日上午,小子由舅妈送到某所培训机构,去上数学和英语课。午餐后,小子跟着我上楼学习,妻子去上班。我让孩子睡了一觉,我也要午休。睡醒后,我看了时间,是下午三点多。我琢磨着,小子睡够了,就唤醒小子。
我问小子,爸爸跟你的约定,怎么办呢?一方面,我不愿意让孩子不高兴,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都是男人,言必信,行必果。小子说,我同意,跪砖吧。
我抚摸一下小子的脸蛋,对他说,爸爸说过一句话,只要不是生死问题......小子接着说,一切困难不是问题。我说,对了,也许你会觉得委屈,也许今后在生活中,你还会遇到很大的挫折,乃至致命的打击,这时候,你会自暴自弃吗?
小子说,不会,只要不是生死问题,一切困难不是问题。
防盗门的外面,就是一块红砖。我找了一个包,把砖头放到包里,又把红包放到小子的椅子上,反转椅子,靠背向里侧,小子跪在砖上学习。我看了看时间,3点48分。
其间,有朋友带着孩子来家里串门,小子在厕所里呆了半天,为了确保跪砖时间,我把小子结束跪砖的时间拖延到下午5点钟。5点整,我嘱咐小子把装着包的砖放到桌子下面,调整坐姿,继续学习。
31日晚上,我有个饭局。有个老兄已经提前几天邀请一帮子朋友,在某饭店聚餐,我不好推辞。在吃饭即将结束时,妻子打电话给我,小子还有一项作业没有完成,要看英文电影。我辞掉饭局,回到家里,忙碌了半天,给小子找好《哈利波特》第一部的英文版。我家有投影仪,看电影很舒服。
哪知道,妻子又节外生枝,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几道数学题,让小子做。无奈,我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消遣。大约到了10点钟,妻子对我说,休息吧,明天让孩子看电影。
(三)
妻子下楼了,我隐约听到儿子在收拾书本,就喊了小子一声,小子应声。我说,过来,陪爸爸聊聊天。
小子走进我的房间,我示意他坐在我的床上。小子规规矩矩地坐下去,很认真地望着我。我把椅子挪过来,很认真地凝望着他,开始了我们的谈心。
我说,小子,今天爸爸犹豫了很久,到底让不让你跪砖呢?后来我觉得,必须要跪的,一是我们有约定,二是生活中的很多记性,就是因为有了教训,才产生的。
我说,眼下,你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妈妈,快赶上爸爸了,出不了一年,你就是我们家个头最高的人,你不能把自己当作一个孩子来要求,你是男人了,男人顶天立地,必须要能够做好一件事,必须要有职责担当的。
我说,本学期就剩下三四周了,回顾这一学期,你的成绩不够理想,如果照这样下去,你不仅是在陪太子读书,而且还会成为学校升学率的分母。如果三年都是这样下来,你这一段最宝贵的人生,真的乏善可陈了。
我说,其实,成绩是次要的,学习的目的,除了最功利的升学目标外,再就是做最好的自己。绝大多数的人,经过一生的打拼,也未必非要出人头地,但是,成绩之外,你必须要努力啊,要竭尽全力啊,你不能就这样稀松平常、不紧不慢地耗费时光啊。
我说,你看你的学习态度,体现不出丝毫的紧张。别人学,你也在学,你未必比别人学得认真。别人休息,你也在休息。为什么,你的学习时间总是比别人学习时间短呢?也许你觉得自己够用心了,可是,为什么老师不止一次地反映,你上课不专心,学习不认真呢?
我说,单从作业上讲,你的成绩和排名,一直不那么领先啊,也许有学习能力的问题,可是,绝对还有学习态度的问题。作业不认真,做题能力差,你凭什么到考试的时候赶上那些优秀学生呢?
我说,真正的学习态度,就是刻苦到偏执,勤奋到忘我,扎实到无与伦比。当年,我和妈妈送胡小鹄到宿舍,整理好床铺,胡小鹄就催着我们出宿舍,下了楼,他挥手向我们告别,一路小跑,奔向教室。这才是真正的学习精神,这才是衡中学霸的风采。
我告诉小子,成绩的名次,基本上就是努力态度的名次。当年,我对哥哥胡小鹄的要求是,必须是第一个进教室学习的人,必须是最后一个出教室学习的学生。今天,爸爸把同样的要求提给你,今后,下课后,不许想着吃饭、回宿舍,必须把尽量多的时间,放到学习上。
(四)
我告诫小子,心里装着学习,其实就是时时刻刻内心有学习的欲望。譬如,你放假回家,车上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回学校,车上又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加起来,就是5个小时。这五个小时,在家里就是半天多的学习时间,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想着学习呢?
我说,我们明知道学习很苦,明知道很困难,越是这样,越要迎难而上。你看爸爸,得了癌症,至今我的全部意识里,依然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除了恐惧之外,爸爸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哥哥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有了成家立业的本事。你呢,还小呢,你的未来还不定型,爸爸内心装满了对你的牵挂。
小子一直端坐在床头,神情凝重,听着我的叮嘱。不知不觉,小子的嘴角就开始下撇。当我提到我患病后,心中最牵挂的就是他时,两行热泪从小子的眼睛里淌流下来。顿时,我的眼泪也下来了,说话里也带着哭腔。我伸出手,擦去孩子的眼泪。
我说,爸爸也许说得过于严肃,也许你觉得委屈,可是,你再委屈,比爸爸得癌症还会更委屈吗?小子说,不会。
我说,如果爸爸批评得不对,你也要理解爸爸的心情。再说了,今后人生中,你还会遇到超出想象的挫折,譬如,爸爸一着急,踹你一脚;譬如,你以后会遇到失恋,被女朋友甩了;譬如,你以后做生意,赔了几百万,此时,你会记住爸爸的哪句话呢?
小子说,知道,只要不是生死问题,一切困难不是问题。我说,对了,不是生死问题,所有的困难都会战胜的。即便是遇到生死问题又怎么样?爸爸就是遇到了生死问题,那又怎么样,难道要找个高楼,啪的一声,一跳了之吗?不是的,迎难而上,生死问题可能会成为大问题,再努力,大问题会成为小问题,坚持努力,小问题会成为没问题。
我说,任何情况下,哪怕是考倒数第一,哪怕是全世界的人都嘲笑自己,都不要放弃,尤其不能跑到楼顶,一跳了之,那才是全世界最没有出息的男人呢。
小子点点头,脸庞上依旧闪着泪花。我站起来,抱抱小子,对他说,我们俩的约定,依然要坚持下去,这不仅是一个约定,而是我们作为爸爸和儿子,必须要肩负的担当。
小子点点头,我把他送出室外,小子开门,下楼。我坐在椅子上,来了几次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刚才的一番话,竟然让小子泪流满面,希望他能记住,爸爸对他的嘱托。所谓的成绩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份担当。
手机铃声响了,妻子在楼下打来电话,问我,你是不是打孩子了呢,孩子怎么哭了?我说,我怎么会打孩子呢?刚才我跟小子谈了谈心,不知不觉,小子被感动了,我们俩都流泪了。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