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故事】掏鸟窝

掏鸟窝
文/云中漫步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是不随便去哪儿的,晕车比有一场大病还难受。2016年12月22日回老家尹集,为了避免在车里吐出来,我坐窗户边的座位,把注意力转移到外面的风景上,这样晕车就会好点。

      车开的飞快,公路两旁边已经添了几许苍凉的麦地里,随着一点略显暖意的风吹来,看着一层层的麦浪,闭上眼仿佛听到人们在收割麦子时丰收喜悦的声音。车每经过一个村庄就能看到村庄前后的大树顶端有几个黑蘑菇似的东西,我好奇的问车上的人:那是什么?他们说是喜鹊窝。好多年没看到鸟窝,远远望着树上面那一个个黑点似的窝,勾起我童年掏鸟窝的事来。

小时候家前院后都有树,大树上、屋檐下、墙洞里等等都能寻到鸟窝,就连屋里大梁上都有燕子窝。村子里有各类鸟,好多鸟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燕子跟喜鹊深受人们的喜爱,小时候听大人说:燕子是益鸟,在谁家住谁家就会发财,所以每家每户都愿意让燕子来家里垒窝,尽管把地上弄得都是燕子屎。喜鹊大家更喜欢了,它不但长得漂亮,姿势也优美。屋顶上、院墙上、树上等时常可以见到喜鹊,表面看上去,它的羽毛大部分是黑色的,那黑色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出油油的亦蓝亦绿的光泽,简直太漂亮了。经常听到它短促响亮的声音,我们孩子看到就拿棍子撵它,嘴里还唱着:花嘻嘻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娘在草阔(草丛)里,你媳妇在被窝里……那时候认为它是“忘恩负义的鸟”。奶奶看到了就会吵我们说:喜鹊是报喜鸟,谁家要是有喜鹊叫:早上报“喜”,晚上报“财”,中午报“亲戚”来。

我那时喜欢寻找鸟窝,掏鸟窝里的蛋煮熟吃,感觉味道美极了。有一次,在邻居家墙洞里看到一个窝,轻轻地走过去知道麻雀不在就把里面几个蛋伸手拿回家,谁知被奶奶发现了让我把蛋放回原处,不然我脸上会长麻雀斑的。我问她:以前吃过了怎么办?奶奶说:只要以后不再吃就不会长的。我把蛋放回原处 心里想:麻雀蛋不能吃那别的鸟蛋吃不会有事吧!

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在一棵十分隐蔽的树枝上发现一个斑鸠窝,我爬上去看见里面有三个颜色跟鸡蛋似的蛋,比鸡蛋小很多的蛋,拿回家给奶奶看这样的蛋可能吃,奶奶说也不能吃,吃会怎么怎么的。接着又说:“奇怪了,斑鸠跟鸽子一样一窝只下两个蛋 ,怎么会是三个呢?肯定有一个是鹞鹰的,鹞鹰非常懒,把蛋下在斑鸠窝里,自己不抱窝,斑鸠很憨厚,有一个典故:“三斑一鹞”就是说这事的”。奶奶知道的事真多,可是也分辨不出哪个斑鸠蛋是哪个鹞鹰蛋,我只好把三个蛋都放回了原处。

于是我开始每天注意喜鹊的一举一动。和麻雀相比,喜鹊可谓硕大,那蛋也许会比麻雀蛋大的,更好吃吧!一天,我看见有两只喜鹊在我家屋后一棵大柳树上轮换着飞来飞去嘴里衔来一根根枯树枝,经过仔细观察才知道大树最上面有一个鸟窝,喜鹊想让自己的家更坚固牢靠,重新修理。过了几天发现窝比以前的大,它们在那棵树上可能下蛋了,不像以前那样往外飞。我开始计划怎么爬树掏喜鹊蛋的事,便时时刻刻观望,得等两只鸟全飞走了才可以行动。五月天气不太热,下午三点多钟机会来了,我赶忙叫来小伙伴拿着椅子。伙伴在下面帮我看可有大人来,我站在椅子上爬树,越往上爬树干越细我开始有点怕,树干断了怎么办?可是还差一点就能够到窝了,要是放弃不会死心的。我就轻轻的一点点靠近窝,当手碰到窝时树枝咯吱一声断了,我想这下完蛋了,不死也得胳膊断或者腿断。我闭上眼听天由命,谁知命不该死,我掉到树底下分叉的一个主干上。虽说没掉到地上,但我也吓得半死,脸和手有两处刮破了皮,流了不少血,以后再也不敢爬那么高的树了。

我和小伙伴们只好隔天差五的观望蛋成小鸟,看到小鸟伸出还没长大的红红的脑袋张着嘴接吃鸟父母送回的食物,看到了小鸟羽毛未干就想飞翔而从鸟窝里掉下来的惨剧,也看到了雪中鸟在鸟窝中过冬的温馨。

我现在明白奶奶为什么说吃鸟蛋脸上好长雀斑,为什么从老人那里听到关于喜鹊的那首儿歌了。其实,每个生灵都有适合自己和归宿的家园,从民间流传下来的话语就是告诉人们:只要鸟类对我们无害,我们也不必随意伤害它们,人根鸟可以和睦相处,自然界的生物和人类共同创造成一个和谐的生活环境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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