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随笔】梦里,我又见到您
梦里,我又见到您
——谨以此文怀念去世两周年的母亲
文/孙孝斌
母亲,我又见到了您。在梦里,您对我微微笑着,笑容清晰而明朗,一如生前,您还在我的身旁。
很长一段时间,您活在我周围的气息里。吃饭时,您在对面看着我。睡觉时,您在梦中拍打着我。开车时,您在周围护佑着我。您成为一种光芒,一种气息,一种无处不在的存在。在这种光芒的沐浴中,我有时会心痛如绞。我不知道无处不在的母亲是否看见?是否会用您温柔的手掌为我拭去泪水?
四十多年前,您带年幼的我去程庙(西边约5里地的村庄 )听戏(后来听妈妈讲此事给别人听才回忆起当初的情形),那时还很落后,很少文化娱乐。吃过晚饭,您驮着我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翻越一条沟渠时,您一跤摔倒在沟底,夜色漆黑,我非常害怕,母亲强作镇定。我说:“俺娘,我不怕”。您随即说:“乖儿,咱不怕、不怕”。我们娘俩爬出沟渠一路鼓励着继续走。这成为您在亲友面前夸耀我聪敏懂事的故事之一。
母亲最疼的孩子是我,我小时在家里地位“显赫”。我是老小,兄弟姐妹七个,哥哥姐姐们都宠着我。长姊、长兄都大我近二十岁。小时候,把我当作“小把戏”。我怎么耍赖哥哥姐姐们都依着。好吃的我先吃,但凡有哪个和我“过不去”,有母亲罩着,谁也不敢拿我怎样。现在想来,多么甜蜜。
母亲勤劳能干。到生产队干活当劳力挣工分、耕种管理几十亩地、酿酒、上街卖花生等。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变着法子弄出可口的饭菜供一家八九口人吃。还承担起 “上山下乡”工作队的伙食(记得当时有教委的李成哲、张电云、会吹号的小张)。猪肉烩萝卜,锅圈贴白芋面喝饼、萝卜丝下豆面条,手艺让工作队的成员们赞叹不已。
母亲没上过学,老人家出生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期。虽然不识字,但她用自身的善良教我们做人的道理不胜枚举。
七十年代生活艰苦,大家都吃不饱饭,更不要说细粮了。她那时省下一点粗粮如白干、玉米等无偿给左邻右舍度日;无偿资助程庙我远房的姨家;听年纪大的老人说,远房加生叔结婚时,母亲答应结婚当天将他们的婚房安在我们家,还借被子给他们新婚用,否则媒婆说这门亲事就不成;多年照顾村后面的瞎五保户,母亲经常使唤我给她送饭。
母亲虽然在物质上接济别人,自己克勤克俭,从不多花一分钱。听父亲说,解放前他和母亲一起做生意,到宿县(现在叫埇桥区)的褚兰、栏杆卖花生,凌晨披星戴月去赶集,中午一个烧饼也不舍得吃,晚上回家弄点野菜兑一点面全家一起吃,这一顿晚饭是他们这一天的第一顿饭。
1958年灵璧县园艺二厂召集我们村劳力去挖树坑,挖够标准和个数的,每天管饭或给两个生的馍剂子。母亲选择带馍剂子回家。她说:“我自己吃了算什么,两个生馍剂子拿回家加青菜够全家糊饱肚子了”。
母亲时常教育我们怎么做人,到现在我仍受益匪浅。从小她就教育我们要廉洁自律,我刚刚上班时,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不要沾公家的钱,不该拿的不能拿,你父亲干了一辈子,没犯过一点错误,你要注意再注意。”还教育我:“要知足、做好自己,不管从事什么岗位,都要为老百姓办事。”他们还用身边的具体事例告诫我,谁谁犯了法,做了牢,你要注意等等。我谨记父母的教诲,一刻也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把这些话当作终身受用的座右铭。
父母亲去世前将近百岁,经历了封建社会、解放前、社会主义新时代。但他们的思想不老化,特别能与时俱进。在她(他)们的死后安葬方式上,态度很坚决:不管别人怎么办,我们坚决按上级政策要求进行火化。她(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响应政府的规定,最大程度上支持了我的工作(我从事民政工作),所以我从内心默默感谢两位亲人。
我们是一个26口人的大家庭,多年来各个小家都非常融洽。妯娌之间也是相互帮衬、帮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其乐融融的大家庭。父母起到关键作用,他们是调节器、平衡棒,各个小家庭之间一点误会、争执,他们都通过说教、沟通的方式达到矛盾消化于萌芽状态。
一直以来都想把父母教育我的点点滴滴写下来,让小辈们受教。但他们在世时,我不敢写,恐怕写成人生总结。迷信的说法会“折寿”。父母现在离我而去,带走我的无限思念。每每想到他们,我都自责:他们的匆匆离世,或许是因我能力不够、或是我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未能为他们治病延寿;在他们最需要我在病榻前照顾时,我却因为工作繁忙和儿子的高考在即无法分身。“子欲养亲不在”,它成为我心头永远的内疚和伤痛——虽然我知道父母在天之灵能原谅她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孝斌写于2018年3月2日深夜
作者孙孝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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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璧县下楼镇民政办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