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纪录片专业户”导演专为中国农民工拍的电影,国外获奖无数,国内却无人问津!

这部片子曾获得多项国际大奖:

* 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最佳长纪录片奖

* 亚太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大奖

* 多伦多电影节十佳电影

* 美国洛杉矶影评人协会最佳纪录片奖

* 第53届旧金山国际电影节纪录片奖

* 第31届加拿大电影学院奖基尼奖最佳纪录片奖

* 第33届新闻及纪录片艾美奖最佳纪录片奖

纪录片围绕一个四川农民工家庭从07年到09年的春运故事,带我们走近每年一次,全世界最浩荡的人口迁徙。

但这部电影又不仅仅是关于春运。更重要的是,它揭示了春运迁徙背后,一个不容忽视的议题:留守儿童。

离上映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了,豆瓣上一万多的人打出了8.4的高分。

《归途列车》为导演范立欣的第一部长纪录片。

范立欣作品不多,但几乎都是精品。

除了有关13年快乐男声的《我就是我》在豆瓣上是6.4外,其他参与的电影都是8分以上。

春节,是中国人的大日子,在中国,再也没有比春节更能体现出民族特色节日的了。

但是春运,却是数百万人的噩梦。

顾名思义,这是一部关于“春运”的纪录片。

但导演并没有以宏大抒写宏大。

而选择以点带面——围绕一个四川农民工的家庭从07年到09年的春运故事,带我们走近这个国家每年最浩荡的迁徙。

其中就包括2008年,广州火车站那场总滞留人数超过50万人的春运。

雪灾导致湖南段线路停电,火车无法运行。

片中跟随主人公,进入人潮。

于是,我们看到旅客们无所适从地呆在原地,等待不知道何时会来的通知。

有的已经在广场上吃住一个星期。

一开闸,所有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不顾一切往前冲。

一个背着硕大行李的女人,哭着被民警带出人群。

坐下没一秒,又重新投向人潮。

有人摔倒,“不要挤啊,受不了了”。

一个晕倒的女孩被警察抬到空地。

她嘴里一直喊——

帮忙救我妹妹。

找到妹妹,两人抱在一起哭。

这样的“委屈”,让人难过。

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进去

本片的镜头对准了打工夫妻张昌华和陈素琴。

两口子为了挣钱,十六年前从四川广安到2100公里外的广州打工。

两人日复一日上班下班,住的地方也是拥挤潮湿。

夫妻俩唯一的盼头,便是每年的阖家团聚。

在零几年网络购物还没普及的年代,要想买火车票就只能排队等。

况且坐火车也不能直达,在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后,他们还要乘换各种交通工具,才能回家。

与外出打工者这个词挂上钩的,便是留守儿童。

夫妻俩有两个孩子,女儿叫张琴,儿子叫张洋。

为了赚到钱,夫妇俩在女儿张琴一岁大的时候,就把她留给奶奶。

16年,他们回家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

赚来的钱,供孩子读书, 希望孩子有出息。现在,他们回家能送得起孩子一台手机。

但也付出了“意外”的代价。

女儿张琴因为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对“父母”几乎没概念。

在她看来,父母只会唠叨,用心读书,用心读书。

当他们诉说自己打工不易时,女儿脸上,不以为然。

她曾在爷爷的坟前说——

我不想见到我爸妈。

从夫妻俩跟儿女相处的几处片段来说,小妹很容易看出了两个问题:

一是孩子对父母没有概念和感情,从小就没有了父母的陪伴,肯定会感到孤独和缺乏安全感。

二是以夫妻两人为代表的外出打工者,就算不出去打工他们也没办法好好教育孩子。

往家里打电话,也只会问学习怎么样,孩子的情绪和状态他们没法了解,也没想过往这层去了解。

所以我们看到张琴在外公的坟前说着跟父母的关系不好,以及父母在饭桌上说着好好学习这些话的时候,她是一脸的不屑。

在父母的意识里,你只有学习好,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才不用跟他们一样吃苦干体力活。

可是他们没意识到的是,一个人的未来,并不是一个好成绩就能决定其左右的。

就像电影《人生七年》一样,先天的家庭和环境是改变不了的,姐弟俩光是从这就差了其他人一大截。

果不其然。

第二年,琴琴主动辍学,也来广州打工——

在她看来,大城市是“自由、理想”的象征。

在那里,她可以烫头发、跟朋友逛街、买新衣服。

她会跟在制衣厂认识的小姐妹聊天嬉笑,一同逛商场,选衣服,再去发廊烫个头。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想赚了钱享受当下的生活。

第二年春节,好不容易回到家,父女之间却爆发了一次严重的冲突。

妈妈问弟弟,要不要我回来陪你。弟弟说:不。

张琴的脸上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她看着母亲,甚至笑了出来。

对于不想回家并且第一次经历春运的张琴来说,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一出荒诞的人间喜剧。

接下来,便是《归途列车》的高潮部分,也是让觉得最惊心动魄的一段:

为了不让小儿子张阳再有出门打工的念头,陈素琴决定留下来陪小儿子一年。

但是张琴直接开口讽刺:“张洋你放心,她是不会回来带你的。”

在张琴眼里,父母只是有心说,无心带。

这句话惹恼了父亲,两人开始争吵起来。

随后,张琴自称是“老子”,更是激起父亲心中的怒火,两人冲上去扭打在一起。

父亲扇了张琴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

张琴冲摄像大喊:“你不是想看真实的我吗?这就是真实的我”。

范立欣后来也在接受《文艺生活周刊》采访时承认——

我第一反应是要进去把他们分开,这是一个道德和职责的选择,15秒后我就进去了, 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毕竟大家像一家人一样 。我的拉架也被拍了,但是剪掉了。

这种的主观介入,无疑让《归途列车》的纪录价值失色。

但——

反过来。

导演 赤诚的代入感 ,恰恰又是这出影像最强大的力量。

等到又一个春节过去,张琴辞去了制衣厂的工作,她离开广州,去了深圳的一家酒吧工作。

她穿着酒吧发的制服,去收拾人们狂欢后留下的酒瓶。

张琴的离家打工,可以理解为叛逆,她是对学校的厌恶和对自由的向往。

张昌华夫妻俩离家打工,是迫于生计,赚钱养家。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最终结果都一样:

他们都会成为流水工厂上的一员。

这就又是一个矛盾点了— —

父母外出打工是为了孩子以后的生活,但孩子却因为缺少父母的陪伴和教育没能走向正轨。

张昌华说过一句话:“如果一家人连春节都不能团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最后,夫妇俩为了不让儿子重蹈姐姐覆辙。

陈素琴决定回到四川,陪儿子读书。

张昌华独自留在广州打工养家

片尾,是张昌华在火车站目送妻子离开。

所以这便是《归途列车》的尖锐之处,它借助了过年回家,来揭露了一个最无力悲凉的事实:

当我们长大成人,离家工作,便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我们也不愿离家,但是我们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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