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母亲,我的楷模/张沈昌

一提到“母亲节”,我自然就想到了母亲。

母亲!永远是我挥之不去的思念!

母亲一生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成人。我们长大了,自立了,母亲仍今天顾这个,明天虑那个,这个孩子房子还没解决,那个孩子收入不高……,可以说,母亲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母亲老了,不能干活了。特别是中风以后,生活几乎不能自理。老人家本应是颐享天年之时,可苍天不知是给我们尽孝机会,还是责罚我们没尽到做子女的责任,让我们细细品尝孝道的滋味,竟然让母亲毫无征兆地跌倒并瘫痪……

母亲去世五年了,去世那年正好九十岁。这是饱含心酸的九十年。

母亲不在了,想母亲时,我们只能在心里痛心地追忆,也才能深深地体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

我三岁时患了小儿麻痹症,腿落下了残疾,是父母的一块心病。工作了,母亲仍然放心不下,担心雨雪天我行走困难。因为行走不便,我偶尔回家,不管真假,总想忏悔。可没等我开口,母亲总是眼里噙着泪花安慰我,原谅我。

每次回家,母亲总把我当客人,把平时自己舍不得吃的全部搬出来,看着我吃……我倒成了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中的“我成了我家里的新客了!”

临走时,母亲总免不了千叮咛,万嘱咐,叫不要挂念她。她自己都站不稳,还担心我跌倒,我出门时,她总是伸出颤抖的、满是老茧的手……

母亲最理解我,心疼我,牵挂着我。

得到母亲病危的噩耗,我们急忙赶到家时,母亲已停在铺上,没有知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直守候在母亲的身边。吃早饭时,亲友都说,老人家早已没知觉了,再三催我去吃早饭。我不好耽误大家,就在母亲耳边小声地说:“婶(我们小时跟堂哥叫惯了),我去吃早饭了啊?”万万没想到的是,看似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母亲竟然点了点头。

我当时心如刀绞。在场的亲友也都悲痛万分。

父亲经常工作在外,是母亲撑持着我的一家。我家的规矩既然也是母亲订的。

规矩,即是家风,承载着一个家庭或家族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文化氛围、理念、价值观和人生观。良好的家风是一本既多彩又鲜活的教科书,它无形和潜在地发挥着教育功能,对子女和后代有着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影响。

母亲给我们立的规矩,成了我们做人的准则,也是我们挥霍不尽的财富。

父母亲对我们这些子女要求很严,范围很广,大到国家大事,小到日常生活。

我们小时候,父母常常教育我们,人生在世,要多为别人着想,要乐于助人,“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自己有难处,要想方设法自己解决,不能事事依赖别人,尽量不给别人增添麻烦。与他人有利益纠纷或发生矛盾时,首先要找找自己的原因,不要抱怨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多为别人着想,要勇于承担责任,不要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更不能有害人之心。

平时,别人侵占点集体或别人的利益可以,我们就不行。我们与小伙伴发生口角纠纷也好,打架也好,反正都是我们的错,免不了一顿打骂。父母亲常说:我家姓张,是“百忍堂”,祖祖辈辈要“忍”字当头。长期生活在这种氛围中,以致我们工作了,走向社会了,遇事还胆战心惊的,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对,背离了父母亲的做人准则。

记得上小学时,一次放学的路上,我们四五个伙伴经过生产队的一片花生地时,一个稍大点的伙伴撺掇说搞点花生吃,其他伙伴都担心被生产队的人发现,胆怯后退,那个提议的伙伴见状,向我一指说:“有他在,我们怕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当时觉得脸上有光,头脑一发热,早把父母亲平时嘱咐我们“要爱护集体”的话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立即和他们一起,拣花生秧根部周边裂缝大的拨。裂缝开得越大,说明花生越成熟。不一会,我们拨了一小堆花生秧,看着白花花的花生,伙伴们欢天喜地地围在一起吃了起来。我们瘫坐在地上,只顾埋头吃花生,却连收工的大人们走到我们跟前也没觉察到。后来的事不说大家也知道,我自然受到了父母的惩罚,父母亲还根据我们拨起的花生秧多少,估摸出花生的重量,全部算在我一个人的头上,秋后分配时从我家应得中扣除。

母亲很富有同情心,自家的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的,还处处想着别人。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生产队时期,农村的生活很艰苦,村上不少家庭可能是仅有的自留地为了补贴吃粮的不足,都用来种了庄稼,舍不得用于种蔬菜,还借口说不会种菜。又没有钱买蔬菜,吃饭时,就抓点盐放到一个碗里,放点水进去,用筷子搅一搅,时不时用筷子在碗中蘸点盐水放到嘴里吧嗒一下,就算是吃了菜了。

母亲觉得他们很可怜,每年种雪里蕻菜时总是多种一点,腌菜时多腌了一罈子,时不时地这家送一碗,那家送一碟子。大约是担心我们做子女的对她这样的做法不理解,母亲经常语重心长地说:“不就碗把小菜吗?自己种的,值不了几个钱,我们再穷也不在乎这一点,谁家没有困难的时候啊?”

日常中,母亲做的,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母亲对我们的严格要求,我们那时小,不懂事,无法理解,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做的事,我们却不能呢?为什么总是我们家给别人的,没有别人给我们的呢?感到很困惑,私下里还常常抱怨母亲。

真是冤枉了母亲!

2019-01-04

作者简介:


张沈昌(笔名:乡土),男,安徽肥东人。发表百多篇散文、小说、诗歌或报告文学于《安徽日报》《江淮晨报》《东方散文》《同步悦读》等刊物。多次获县、市省及全国性征文奖。出版散文集《我的故乡情》和中篇小说集《破灭》。系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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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元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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