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冉丨我家请了个性格卑微的钟点工
我做家务的原则是：累了不做，心情不好不做，不想做不做。此时的我是看书、发呆、嬉鱼，就是不想做家务。而爱人希望我在家不是帮他洗衣做饭，就是挽袖扫除；不是熨衣服，就是擦皮鞋，只有这样才是他真正要娶的女人。而今看到家里脏乱差，觉得就是请了个活菩萨，要供要养，且请着容易送走难。无奈的他唉声叹气，我虽嘴上不说，但也在琢磨如何改变现状......
小区里的一位大姐很热心地说：“找个钟点工，把自己解放出来，钟点工只要人周正，活干得利落就行，我帮你张罗。”说到做到，没有两天，大姐就把钟点工叫到了我面前。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头发花白，不过感觉挺清爽，看起来蛮利索的，而且还带了一个帮手。看到我后，阿姨先解释说，如果不是是孩子要上大学，爱人身体不好，她是不会到外面找工作的。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来，她对钟点工这个工作，并不看好，甚至感觉到卑微。
说家里脏乱差，只不过是夸张，无非是让她们擦地板、窗子和家具罢了，谈妥价钱之后，她们又谈到午餐如何解决问题。我说：“正好中午家里只有我一人，您们在我家吃吧！”我做饭是我一个人对付，多个人就会认真做好，何况多了两个人，再说，还是两个陌生人。所以午餐我准备了两荤两素，一个汤。她们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不停地擦洗，甚至连喝水都顾不上。我烧壶花茶，拿了几听饮料，她们谦卑地说：“我们自己带的有水。”吃饭时，她们拘谨的坐在餐桌旁，小心翼翼地夹菜，满脸堆着讨巧的笑容：“比我们在外面吃的好多了，干活累了，回家凑合，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餐饭了。”她们还说：“自己没有文化，年纪大了，找不到工作，只有做保洁”。并且又补充道：“也很自由，可以照顾家和孩子。”当我让她们喝饮料和水果茶时，她们连说好喝，突然其中一个阿姨泣不成声，哽咽地说：“在这段时间，她接了多份活，却没有一个人在她干活时送她饮料，而且天热不开电扇，更不用说开空调了，不提供水，也不能休息。因为东家觉得钟点工是按小时计费的，所有的人把她们当成干活的机器。”
我感到震惊，又不能多说什么。我想让她们好好吃顿饭，找个借口上楼休息了。当她们让我看是否满意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当我看到家变成“房室清，窗子净，几案洁，笔砚正，方寸天地宽”时，暗自欢喜，结账的同时，说些感谢的话。阿姨嗫嚅了半天，最后吞吞吐吐地说：“我把您家的东西打碎了。”我转身一看，打碎的是爱人买的关于茶道的工艺品，虽然有些心疼，但我没有流露情绪，怕她不安……
关上门，我长叹一声，等待我的将是一阵狂风暴雨式的责难。殊不知，无论如何责难，破碎的东西还能复原吗？看着干干净净的家，我的心又朗润起来……
作 者 简 介
张冉，息县人，英语老师，现居信阳。系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读书，看世界；心宽，眼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