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淮玉丨“老雁”馍
姥姥在世时,母亲每年都要蒸“老雁”馍,让我给姥姥送去。我不知是何寓意和风俗,反正就跑几里路,也不累,还能混个“老雁”蛋吃,何乐而不为呢?
“老雁”馍,就是蒸成“老雁”形状的有馅的麦面馍。再配一圈“老雁”蛋,方成为一锅完整的“老雁馍。”
蒸“老雁”馍时,要用上好的麦面,细致和好面以待发酵。并事先准备好馅。馅的主料是肉(五花肉最好)、粉条,也佐以炕好水豆腐和去过水的青菜。
面发酵好了,馅也准备好了,母亲就开始制作“老雁”馍了。把发好的面先分成一个大剂子和六至八个小剂子。大剂子用擀面杖擀成一个圆面片,把馅子放入偏于一端圆面片中,包好,揉搓成“老雁”的背腹部和两个翅膀,揪捏出“雁”尾。另一端面剂剩余较多,就慢慢地搓捏成“雁”脖子和“雁”头。“雁”头制作比较费事,要捏出“雁”嘴和“雁”耳的形状,再用两粒大小一致的绿豆当“雁”的眼睛镶嵌在“雁”头的两侧。这样,“老雁”馍已初具雏形,再用竹篾片在“老雁”馍外表雕刻成一缕一缕的“雁”毛,配以手捏整形,“老雁”馍就越发像老雁了。面剂软,难以立住,就用折断的筷子支柱“雁”的头颈,“老雁”馍活脱脱像一只卧在巢里的老雁了。
“雁”蛋很好制作,把小面剂子擀或捏成一个小面片,放入馅子,再包住,揉捏成圆圆的蛋状,就成了,六至八个“雁”蛋一会就做成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上锅蒸。制作好“老雁”馍要小心翼翼地放在锅内篦子的中央,“雁”头、颈的支架务必支端正,“雁”蛋围拢在“老雁”馍的两侧,再喷洒些凉水以除掉面不(面粉)使之光滑。先大火,后文火,蒸半个多小时,停火。片刻后,掀开锅盖,“老雁”正中,周围“雁”蛋,真像一个在窝内孵蛋的老雁。当然,还有最后一道工序,那就是把“老雁”的嘴涂成红色,把“老雁”的身上涂上色泽较深的食用油。这样,一锅栩栩如生的“老雁”馍就做成了。
那个时候,蒸一锅“老雁”馍也相当不易。
“大集体”时代,我们那个地方因为淮河三年两头泛滥,不是淹麦季就是淹秋季,再加上庄稼产量也低,收的粮食常常不够吃,而配发需要购买的“统销粮”每人每天才“七大两”,这样对于缺油少盐而又活计很重的人来说,吃不饱肚子是常事。一顿白面馍,尤其是有肉菜馅的白面馍,很是奢侈的。但记忆中姥姥在世时母亲每年都要给姥姥做一次,而给姥姥送“老雁”馍的时候,姥姥总是要赏赐我一个“雁”蛋。没有问清是何风俗习惯使然,我想这也可能是母亲尽孝和祝愿姥姥长寿一种形式吧。
2016年7月29日
作 者 简 介
刘淮玉,男,汉族,固始县三河尖乡人,1977年4月参加工作,大专文化,中共党员,中学高级教师,现在淮滨县教研室任初中语文教研员。曾被评为河南省优秀教师和学术技术带头人。从事语文教学、教研多年,在《教育艺术》《语文教学与研究》《新课程教学》等杂志发表语文教研论文多篇,2014年出版语文教学专著《语文教学浅论》。爱好文学,在《读书报》《信阳报》发表过散文、诗歌作品,散文入选2013、2014、2015《信阳年度散文》,小品《替班》获信阳市情景剧创作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