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清代温病学说的渗透提升了赵炳南皮肤科的学术性

温病学说形成于清代,以叶天士卫气营血辨证和吴鞠通三焦辨证的创立为显著标志。温病分为温热、湿热两大类别,温热病热象显著,湿热病缠绵难愈,这些特点在某些皮肤科中常有显现。

赵炳南率先将温病学的成就用于皮肤科中,是他的高人一筹之处,也使中医皮肤科得到了快速发展和提高。

(一)卫气营血辨证在丘斑疹类皮肤病中的应用

叶天士说:“卫之后方言气,营之后方言血”,卫分证的皮损多以红色丘疹、风团、斑疹为主,或伴发热、头痛,脉浮数等。

以荨麻疹为例,赵炳南治风热型有二方,

第一张是荆防方(见《赵炳南临床经验集》),

第二张是桑菊饮加减方(桑菊杏薄银翘草防丹)。

“荆防方”是赵炳南治急性荨麻疹的常用经验方,其中荆芥、防风、薄荷、蝉衣是一线用药,因为其符合卫分证疏散、清透的治则,即使是治疗风团偏白属风寒型的荨麻疹,也在配伍之列。

皮损见大片弥漫性红斑、灼热,或伴有高热、口渴、脉数大、舌红赤,如急性发作的药疹、皮炎、漆疮、丹毒等,则属于气分热盛或气营(血)两燔证。

赵老用《医宗金鉴》化斑解毒汤,本方由生石膏、知母、生地、元参、黄连、连翘等组成,可用于温病气血两燔证,而急性感染性皮肤病以及其他皮肤病见丘斑疹鲜红、热象明显、伤阴较重的,也都可化裁使用。

(二)感染性皮肤病“走黄”为温病急危症

感染性皮肤病病情发展快,阳热证表现明显,严重者可出现内在脏腑的毒热证,此即“走黄”,相当于败血症全身感染期,若出现高热、动风、神昏、皮肤斑疹红紫或黄疸,则为邪毒内陷,闭窍动风之证,病在阳明(胃)、厥阴(心包、肝),顷刻有内闭外脱、虚风内动之虞,治疗刻不容缓。

《赵炳南临床经验集》中的解毒清营汤、解毒凉血汤、凉血五根汤、凉血五花汤、化斑解毒汤,或用于治疗感染性皮肤病的毒热炽盛证,属于温病的气营或气血两燔证,相当于现代毒血症或败血症期,或治疗一些红斑性皮肤病,如盘状红斑狼疮、多形性红斑、结节性红斑等属的血热发斑,热毒滞络证。

他们皆属于温病营血分证或气血两燔证,而“走黄”则是温病的急重证,用药以大清气血的膏知、银翘、蓝根、公英、生地、黄连等为主,或合用安宫牛黄、至宝等“三宝”剂开窍息风,充分体现出温病学与皮肤病学在学术上的联系和相互渗透。

(三)湿热病证治理论在皮炎、湿疹类皮肤病中的应用

皮肤病中湿与热形影相随,热能化火伤营凝血,湿能浸渍化风炼痰,久则入络成顽症而不治。

与湿有关的皮损如水疱、溃疡、糜烂、渗液等,往往反复不愈、奇痒无比,并易发于身体下部、隐蔽部位。

疾病如慢性湿疹、神经性皮炎、接触性皮炎、结节性痒疹,以及阴囊、女阴部、下肢、足等处的湿疹、溃疡、癣或合并感染等病变。

赵老以治疗湿热病的清热祛湿解毒法治疗皮炎、湿疹类皮肤病,《赵炳南临床经验集》常用方、经验方中带有“除湿”“祛湿”字样的方剂有:

除湿解毒汤、健脾除湿汤、疏风除湿汤、搜风除湿汤、祛湿健发汤、加减除湿胃苓汤、清脾除湿饮加减、除湿丸、除湿药粉等,用于各种皮炎(过敏性皮炎、接触性皮炎、神经性皮炎),感染性皮肤病(下肢溃疡合并感染、足癣感染),湿疹(慢性皮疹、盘状湿疹),血管性水肿(唇、颜面),以及阴囊水肿、女阴溃疡、皮肤瘙痒症、结节性痒疹、脂溢性脱发等,皆湿热并治,治湿为先,三焦分而走之,取得满意的疗效。

赵老还把温病学对湿热病按湿与热的多少分别而治的方法用于皮肤病治疗中,以湿疹为例:

发病急,病程短,口渴、心烦,初皮损潮红、焮热肿胀,继粟疹起片或水疱密集、渗液、瘙痒无度,为热盛型,治以清热利湿,佐以凉血,用药以胆草、芩柏、茵栀、车前、泽泻、生地、地肤、鲜皮为主;病程日久,缠绵难愈,皮损增厚变粗,抓痕重,顽固瘙痒,全身无明显症状,或见苔白腻,为湿盛型,治以健脾利湿,佐清热,用药以厚朴、陈皮、茯苓、柏术、车前、泽泻为主;湿邪久蕴化热,由急性变为亚急性,皮疹泛发,呈米粒大红色丘疹或水疱,糜烂渗液的湿疹,为湿热并重型,治以清热利湿并重,用药有胆草、芩柏、茵栀、大青、地丁、车前、泽泻、生地等。

赵炳南皮肤科学是现代中医皮肤科学术水平的标志,他扎根于中医学肥沃的土壤之中,汲取明清中医外科学的成就,借鉴清代温病学的辨证体系,在理念、思想、方法各方面,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为当今中医皮肤学界所推崇和学习。

探寻其学术渊源,理清中医皮肤科学发展的历史脉络及对赵氏学术思想的影响,对于更好地继承赵炳南学术思想及经验,促进中医皮肤科沿着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前进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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