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回来

不知道是第几次爬山，每次爬完山，都在心底暗暗发誓，我下次不会再去。

这次，我去爬附近一座山。来回6个小时，一家人一步一个脚印，爬到山顶。在那极目远望的那一刻，一座城就在眼皮底下，我耳边响起呐喊声，“我来了”。就在这一刻，记忆里的我渐渐清晰，我仿佛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在嵩山的丛林中，和同学们欢呼，在泥土路上争相追逐，折断的树枝在手上挥舞；我听到三十年前的衡山钟声，远处传来大人们一路的朝拜香歌，夜风响在耳边，黑暗中等来东边的一线白。如今，就在那一刻，我手牵着孩子，轻舒一口气，一家人笑出声来。

我一刻也不敢松手，蝴蝶在空中轻舞，它落在茉莉手边，溪流唱着千年的歌谣，我赶紧拍下这一瞬间。上山的路，是那么的远，很多人在一则告示前停留，上面写着“登顶还需1.5小时”，我们思虑再三，还是继续前行。有幸在这1.5小时里，遇见750年的青岗，500年的锥栗；相会300年的银杏，在一座古寺前，庙宇的钟声不曾响起，一位僧人倚在门前。看着文人骚客留下的吟唱，霎那间，山就神奇起来，朦胧中，古人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一想到这，我能和这座山相遇，像古人一样，也是缘。下山的路，是那么险，有好几次，我一点不相信，在上山的时候，我是从那里走过。我站在那里，颤巍巍。扫一眼，万里无云，天空下一座千年古城，我从心底里想滚到山脚。在上山的人，问我还需多久到山顶时，我会耐心解答，那一刻，我话里行间都是满足。和山的搏斗在登上回程车那一刻，我满以为就会结束，哪知它会继续延续。

我想多谈谈爬山的艰辛，以及登上山顶的喜悦，来鼓励人们出门登山。但是，一回家，抵不住一身的疲倦，冲完凉，人一倒在床上，就酣然入梦。

醒来的清晨，我发现自己一身红点，急急忙忙赶往皮肤医院，说什么日光照射，诱发毛囊角化，医生开了点药，说，不是什么大事，不影响我健康，只是皮肤粗糙点。向来，我已皮肤好自居，家人都很羡慕，不成想这次要受奚落一番。刚刚，同行登山人，他们再次发来挑战书，邀我一起爬家门口的山，我断然拒绝。这就是爬山，你下决定去爬它，这个决定不容易下，但是，当你爬山归来，再回想起来，又觉着有意思，忍不住再想登上山顶。

我不会再去爬这座山，下次长假会不会去爬山，那是另说。

图片来自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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