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真是外来文明吗?文物太有穿越感,但史书中藏着真相

三星堆猜想
文明之谜的答案未必在域外

关于三星堆,文物发现日益增多,令人不解的谜团也越来越多。

比如,成批的巨大象牙,尺寸超过今天的非洲象象牙,它们从何而来?遗址中发现的大量印度洋海贝,莫非代表着这是一个外来文明?相关文物的艺术想象力和创作自由度之高,从设计到生产,非有大量高素质专业人员和一个宽松的创作环境不能完成,在远古时代,古蜀人如何能创造这一切?

即便今天,也没有哪个美术设计院敢说他们能拿出这么精美的作品。

三星堆文物体现的数学、物理、冶金、美学等领域的造诣,有相当高的科学技术水准,以今人的智力水平,断无法靠口耳相传来实现,他们又是怎样进行学习、实施运算和建立传承的呢?三星堆的青铜文明如此繁盛,为何找不到相关文字?同时,三星堆的文物众多,但兵器类的几乎都是仪仗,仅有的少数青铜戈等物又被研判为战利品,古蜀人难道爱好和平到这种地步吗?

曾与相关学者交流,他们认为这一切在逻辑上,都可以建立颇为合理的解释,有些推测还颇有趣味。

没有文字——症结很可能在于三星堆文明所处的环境,这里气候温暖湿润,不利文物保存(这里象牙的保存状态还不如三百万年前的黄河象化石),假如古代蜀文明使用一种比纸张更为脆弱的载体而不是刻字于青铜器来记录自己的文字资料,它们很可能已经在历史长河中消蚀殆尽了。

而海贝的发现并不新鲜。殷商妇好墓中,也有至少七千枚贝壳,而且很多来自波斯湾,说明古代贸易的路线,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发达。

三星堆出土的环纹齿贝,产于印度洋。

妇好墓出土环纹齿贝。

说外星人当年光临地球,并在北纬30度沿线建立了一系列包括古埃及、两河、玛雅……三星堆的文明,这种荒诞的说法也不是不可以追究一下。

三星堆的面具,很多具有“额鼻”的特征。

偏偏玛雅人的这个奇妙浮雕上,也有如此的“额鼻人”。

这个“额鼻人”的动作被推测为正在开动一枚火箭,似乎有些超时代,偏偏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三星堆。

对比一下,这玩意儿很容易让人想到略带古风的潜水头盔再戴个面具,还是那种装好通气管的。

加上这种古怪的东西,不能不让我们往域外文明上去想。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也算不得离经叛道。不过域外文明虚无缥缈,不能当个筐什么都往里装,人类的文明,应该还是靠自己建立起来的。

三星堆不远处的成都金沙遗址,出土的文物异曲同工,说明当时在蜀地存在着一个占地广阔,已经有明确社会分工的文明,而不是某一个神秘的点状城邦。

三星堆虽然神秘,但也和一般古代城市一样有城墙,有宫殿和祭坛,还有墓地,一句话——他们也是正常人,也许只是聪明一些。

比较现实的推测是,以三星堆为代表的古代蜀文化更像是一个由多地文明元素交汇产生的独特成果,这里的居民可能包括三个不同的族群,他们的图腾元素分别是鸟、鱼和象。

这其中有象的出现并不奇怪,三星堆的象牙也未必都是舶来品。从新石器时代开始一直到商代后期,也就是三星堆文化的全期,我国一直处于“全新世气候最适宜期”。《吕氏春秋》记载“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以师逐之,至于江南”,可见商朝末年拥有骑乘大象的部队,河南地区直到此时仍是大象生存的地区。

不信?你看河南电视台的标志就是一头大象。

三星堆前期文化的时间可以上溯到将近五千年前,那时的气候比商代末期更加温暖湿润,肯定有相当数量的长鼻目动物(有些品种今天已经绝灭)生存在这片土地上,获得象牙不一定非要远渡重洋不可。

例如,有着比非洲象更大象牙的菱齿象,据推测是在一万年前灭绝的,但这具出土于河北迁安的菱齿象化石据考察年代仅为一万二千年前,骨骼显示其生前营养良好,六脉调和。

它提出了一个问题——一万二千年前菱齿象们还在河北活得好好地,没理由到了两千年后这种分布遍及亚欧非的巨兽就全死光啊,它们完全可能在中南大地一直生活到五千年前或更晚些时候。

商代妇好墓中出土的象牙杯或许便是菱齿象的后代留下的。

三星堆的象牙是菱齿象的吗?这是一个问题,但显然也不是非洲象的。

如果蜀文明由三个族群组成,那么杨雄描述的所谓三代蜀王蚕丛(纵)柏灌鱼凫,也许代表的并不是三个时代,而是不同族群在不同时期主导三星堆文化所代表的蜀文明社会,他们的共同之处是崇尚太阳。

因为所谓第一代蜀王蚕丛比较特别,让我们先从柏灌入手。

所谓柏灌,应该是以禽鸟,特别是太阳鸟为图腾的氏。他们骁勇善战,势力曾越过三峡一线,在长江中下游与中原文明代表的夏商势力发生激烈冲突,最终败于善用弓箭的后羿,留下射日传说后退缩回川蜀。而后羿等面对巫山这个中国地理的第二棱线,也和面对青藏高原的唐军一样,只能就此驻足。

此后这一代的楚文化多少保留了柏灌文明的部分特征,考虑到他们与中原文化的诸多联系和碰撞,或许三星堆文物中与殷商文化极为相似的元素便是柏灌氏带来的。

楚国的青铜器,是不是也有点三星堆神树自然奔放的风格(恕我开始眼拙,曾把虎背上的神兽看成了一个扶着操纵杆的驾驶员)。

所谓鱼凫,应该是以鱼为图腾的氏。考虑到蜀地在都江堰修建前水患严重,鱼凫可能与川蜀本地形成的文化更有关联,代表三星堆文化中那些独特而原创的元素。

与三星堆关系密切的金沙遗址出土文物有奇怪的图案,可以解释为鱼凫氏曾与柏灌联手遏制后羿的进攻并同遭重创。从图腾属性来看,柏灌氏当为更加先进的农耕文明,而鱼凫氏当为渔猎文明,但或许由于本土优势,也可能在蚕丛氏的支持下,鱼凫也化为农耕文明,“田于滋山”(《蜀王本纪》),“田于涌山”(《华阳国志》),拥有了比柏灌更强大的势力。

至于蚕丛则可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以象为图腾的族群。他们承担了三星堆文明非世俗的一面,这个据说眼睛凸出眶外的种族在笔者看来是颇为神秘的。

这是不是一种类似古埃及用绿松石画眼影的化妆效果?

杨雄描述蚕丛是最早的蜀王,但史书又记载其在商朝和周朝都非常活跃。这或许表明,在整个蜀文明中,蚕丛氏始终是隐藏在幕后的真正统治者,他们似乎掌握着神权,类似于祭司(某些时候也走上前台,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权)。这种超然的态度,使他们有时间和条件进行艺术创作,推动科技发展,也使古蜀文明得以达到三星堆的高度。目前发现的文物,或许便是属于他们的财富,这解释了为何所得均与祭祀有关,也解释了为何其中的兵器都是用于仪仗。

当然,这背后也隐含着一个信息——三星堆和金沙都是当时的祭祀中心,而不一定是居民区。属于蜀文明世俗社会的各种文物,或许还隐埋在地下等待我们发掘呢,毕竟,三星堆目前的发掘面积还是太小了。

他们能够得享这样的地位,有可能依靠两个不传之秘——

第一,会养蚕(蚕丛氏因此得名),这一点已经从三星堆的出土文物中得到证实,而蚕丝,从丝绸之路的角度看就可以理解它代表着怎样的财富;

第二,掌握一条通往印度洋的商道,三星堆诸多域外文化元素便因此而来,财富也因此而来。

如果不把话题政治化,三星堆文物中外来文化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只在于怎么解释。

从史书记载来看,蚕丛为首的古蜀文明也曾多次与中原文明发生冲突,虽不成功,却也未伤根本,蚕丛氏最后的离去是比较神秘的——“神化不死,其民亦颇随王去”。

这很像是一个举族迁徙的样子。

这种事情在世界范围并不鲜见,柬埔寨的吴哥,美洲的马丘皮克楚(马丘比丘),都是这样突然被放弃的。

不过,古蜀文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根本没发生什么),今天仍无可考,只能从发掘出的祭祀用品多残缺并有火焚痕迹推测,也许当时各族群之间发生了激烈的矛盾。蚕丛氏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于是携带本族和另外两族的高级贵族(看来还可能是阶级矛盾爆发呢)迁徙而去,失去了文化上层的蜀文明因此而衰退,三星堆也因此荒废和被遗忘,直到两千年后被我们重新唤醒。

这些,当然只是臆想和猜测而已,真实的历史,总要有扎实的证据,才能做出定论,这些臆测当然是不够严肃的。不过,三星堆这么璀璨,实在让我们忍不住去有一点猜想,亦或去梦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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