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鲁藏布江|逸野西藏系列之二十六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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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野西藏印记系列作品之二十六

雅鲁藏布江

文/图：逸野朗诵：雨音

2003年秋天，我第一次到西藏。拉萨到日喀则的那段路，我在后来的回忆里用“心惊胆战”来形容，在时隔很多年之后，每每想起，我的双腿任然忍不住地打哆嗦。由于高原反应比较严重，感冒也没有全好，一路都是晕晕乎乎的，在长途客车的颠簸中，旅程变得艰辛而痛苦。

雅鲁藏布江，就在那个时候与我相遇，并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路面情况很糟糕，整个人一会儿被高高抛起，一会儿被掀翻，起初双手死死地抓住扶手，后来也没有气力了，头也不能倚靠在车窗，身体和心里都很难受和无助。昏沉中，车子突然一个大甩，在惯性的作用下，我的脸紧紧地贴在车窗玻璃上。就在一霎那间，眼前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峡谷，一条激流汹涌的大河，大幅度倾斜的汽车，仿佛正把我甩出去，甩落布满了黑色怪石的深渊。恐惧涌上我的心头，瞬间传导到我的全身， “哇”地一声，我发出一声惊恐的近乎绝望的喊叫。

这是雅鲁藏布江留给我的第一印象，直到我离开西藏，依然惊魂未定。我没有好好看它一眼，我甚至想，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它，再也不敢走那段路了。

世上的事情，是由不得你预设的，该相遇的还是会相遇，犹如一场缘分。雅鲁藏布江，当再一次与我重逢，我完全不敢相信，那就是曾经令我惊恐万分的那条河。万里晴空，水天一色，远远看去，地上流淌的蓝，是天空飘落的一条飘带，俊逸秀美，满是舞蹈的韵律。蓝色飘带的两边，延伸着彩色的树林，有时候是狭长的一段，有时候是宽广的一片，狭长的简练紧凑，宽广的有大大小小的沙洲露出水面，那沙洲被阳光照得雪白，益发映衬出那蓝的深，彷佛只要把那蓝拎起来，就能拧出蓝色的染料来。

深秋的雅鲁藏布江有点瘦，温顺的样子。呼啸的是风，也不知道从哪来，在急弯处，打出一个旋，又打出一个旋，把沙尘扬起如雪，在江边的山坡堆起一座沙山。江没有被风吓倒，该到哪还到哪，不急不缓，很是从容。我看得呆了，很难相信眼前的大江就是八年前令我心惊胆战的雅鲁藏布江。心突然通透起来，原来，同样的风景，用不同的心情不同的眼光看，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被藏族人民视为“摇篮”和“母亲河”的雅鲁藏布江，藏语的含义为“高山流下的雪水”，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发源于西藏西南部喜马拉雅山北麓的杰马央宗冰川，上游称马泉河，自西向东横贯西藏南部，于墨脱以北切穿喜马拉雅山，转而南流，形成雅鲁藏布大峡谷，流经米林后，于巴昔卡出中国国境。它是仅次于长江、黄河、黑龙江和珠江的中国第5大河，西藏地区第一大河，全长3848公里，中国境内全长2057公里。

从冰川下奔流而来的雅鲁藏布江，犹如一匹骏马，带着喜马拉雅的雄风，驰骋千里。在它的两岸，一定有许多美丽的风景，在它的身旁，一定有许多动人的故事，而我，一个远方的游子，匆匆来去，也只是与它打了个照面而已。八年前我走的那条路，不是这个秋天我走的这条路，那时候我从拉萨去往日喀则，而2011年这个秋天，我是从林芝去看雅鲁藏布大峡谷。看那一江流淌的蓝，那两岸霜染的缤纷色彩，时光如流水，一个转弯，秋尽冬来，天地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