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雄辉║《追忆》外三篇

《追忆》


  转眼已是岁末。

  

  出外讨生活的人,陆续从四面八方赶回了家。各式各样的车,塞满了村子的坪地。见面的人,嘘寒问暖,互相打着招呼,喧闹替代了往日的宁静。

  

  年关,本是“磨刀霍霍向猪羊”。如今,倘大的村,看不见一头猪,见不到一头牛。

  

  没有一声猪嚎,没有一缕猪臊味的岁末,总感觉缺少年的味道。

  

  愈发怀念旧时岁末时光。记忆深处猪哼牛哞,鸡啼狗吠酒飘香的岁末,渐渐地清晰起来。

  

  那些年,极少有人出门。

  

  家家户户耕田作地。糯谷,自己种;糯米酒,自己蒸。大禾谷,自己栽;黄粿,自己做;豆子、淀粉,自己产;鸡鸭,自己养;田里,种着荸荠;栏里,养着年猪(猪,吃的是米糠、野草);煮饭,用的是烧柴火的大锅灶;身上穿的,是裁缝量身定做的衣裤;脚上穿的,是勤劳能干的妈妈或慈祥年迈的老奶奶千针万线纳底的布鞋。

  

  那些年。一进腊月,家家户户精心准备着"过年"。年味,也在家家户户精心准备中愈来愈浓。

  

  大柴、细柴,齐整地码满了屋檐;一块块丁芯䘦、兰衫卡、的卡布,堆满了村里裁缝的案板,一个个拖着"尾巴"的婶婆大嫂,挤满了裁缝不算宽敞的裁衣间,左量量,右比比,羞涩的"小不点″时不时躲闪着;缝纫机"嗒嗒嗒",夜以继日不停地转动着,裁缝们用灵巧的双手,忙不停迭地为全村的男女老少赶制新衣;"嗒嗒嗒"的缝纫机声音,是村子最美妙的音乐,也是记忆深处最温暖的音响;上家蒸酒、下家暖酒,村弄小巷,处处弥漫着糯米酒的清香;烧灰,做黄粿;蒸糕,煎麻蛋……触目,尽是忙碌的景象。……

  

  最忙碌的,应该是村里的理发匠和杀猪师傳。

  

  腊月十五一过,堂哥撸手捋脚,一把杀猪刀磨得锃亮。二大伯做寿,三兄弟结婚,四叔公乔迁,五姐姐出嫁……一场接一场的东道,忙得他不亦乐乎。

  

  这边还在忙着做东道,那边待杀年猪的兄弟叔伯又把日程排得满满的。一家家养在栏里的肥猪,等待着堂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大伯家的猪还在开膛剖肚,五叔公厅堂里早已摆好了″修猪″的大木桶、杀猪的大板櫈,装猪血的大木盆,前锅、尾锅冒着泡的"修猪"水滚得"哧哧"响。

  

  "……快滴!快滴!水‘泡泡滚'了!……"五叔公嘟囔着,催促着。彼时的堂哥,恨不得自己有个"三头六臂"。

  

  "……嗷……嗷……嗷"

  

  "……威……威……威"

  

  坎上"嗷嗷"的杀猪声刚停下,坎下"威威”的猪绝唱又飘至过来。

  

  全村上下。尽是"嗷嗷"的猪叫声。……

  

  俱往矣!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也拽不住时光前进的步伐。

  

  没有猪嚎,没有猪臊的岁末,仅以絮语,聊以自慰。

《来福叔》


  堂叔来福,个高,腿长,削瘦,少语,人称:闷葫芦。

  

  堂嫂招财,矮壮,粗硕,丰膄,话多,

  

  绰号:鸡麻啼。

  

  当年。金狗大母,一根红线,让相隔三十里的他们,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

  

  鸡嫲还会赖孵,招财嫂可是“年年嫲”。头尾也就七、八年光景,五个带把的儿子接二连三地屙了出来。

  

  “屎壳大,会生娃!……”

  

  “来福又招财,天造地设好鸳鸯!……”

  

  招财嫂每屙一个带把的,金狗大母免不了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说到动情处,时不时双手比划着,招财嫂浑圆的臀部,仿佛晃荡在眼前,时而圆,时而翘,时而丰满,时而健硕。

  

  “不够圆!不够圆!”

  

  “不够翘!不够翘!”

  

  “大了!大了!”

  

  “小了!小了!”

  

  “合适!合适!”

  

  “金狗大母!帮我寻个靓女客!”

  

  “金狗大母!……”

  

  “……”

  

  几个厚生哥,嘴里嘟囔着,似乎不过瘾,你拉一下“伞裙”,他摸一下

  

  髻子。金狗大母原本齐齐整整的髻子,没多大功夫,咧歪了嘴。

  

  围观的人,不时传来一阵阵“哈哈”的笑声。

  

  招财嫂越屙越多,金狗大母烂熟于心的“歌”越唱越嘹亮。

  

  自然,找她说媒的人,越来越多。

  

  九月十三,五兜三朝。

  

  “恭喜!恭喜!五子登科!”

  

  “恭喜!恭喜!人丁兴旺!”

  

  金狗大母前脚未入大门,声已穿堂而进。身后,一拔贺喜的人。

  

  来福叔瘦长的脸,早已“九九艳阳天”。闷葫芦,倾出“咯咯”的笑声,将一拔贺喜的人,迎进了厅堂。

  

  转眼已是十月半。粮食皆归仓。

  

  “乌云”,笼罩着来福叔瘦长的脸。

  

  “一家九口,就靠那二亩三分地。没手没艺!‘有肩头没轿扛'……”

  

  “唉!”

  

  来福叔坐在铁客櫈上,背倚着墙,手里卷着“喇叭筒”,自言自语。

  

  “你是猪脑壳!你不会去张家寨捡秦光……”

  

  “抽!抽!抽!抽能抽来‘纸票’?!……”

  

  “一家老少,东道又多……看你怎么过年!……”

  

  “……”

  

  招财嫂边洗着尿布,边扯着嗓门朝来福叔“啼”着。

  

  一阵高过一阵的“啼”声,惊醒了内屋床上熟睡的五兜。

  

  “呜哇!”

  

  “呜哇!”

  

  “呜哇!”

  

  “……”哭声不断。

  

  “唉!”

  

  来福叔叹了口气。闷葫芦,终究没倒出半句话。

  

  二天后。来福叔来到四十里外的张家寨。山旮旯的乌油厂,集聚着几十个捡秦光的人,有近有远,有老有少。

  

  群山起伏,山峦粗旷。岩石陡峻,峡谷幽深。山气氤氲,百鸟欢歌。

  

  来福叔身背柴夹,手提柴刀,沿着崎岖山路往前走,无心欣赏山中美景。

  

  连续二天,所获无几。

  

  夜深了,来福叔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明天应该选座偏远、少人去的山……”黑暗中,来福叔似乎看到光明的曙光。

  

  次日,来福叔早早地起了床,二把萝卜干、二碗干饭,草草地犒劳了自己。

  

  刚挌下饭碗,他立马身背柴夹,手提柴刀,只身一人,向对面的山路走去。

  

  寒风凛冽。来福叔翻过了二座山。渐渐地,冬阳洒下点点金光,透过浓密的树梢间隙,断断续续地投射在他的脸上。

  

  “哪里有秦光?”

  

  “哪里有死秦树?”

  

  来福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努力寻找着。

  

  “哪不是死秦树吗?”

  

  来福叔眼前一亮。一棵枝桠全身裸露的死秦树,就在不远处。

  

  “看样子,秦光不少,挑回乌油厂,准能卖不少钱。”

  

  来福叔,按奈不住心中的欢喜,沿着陡峭的“山壁”奋力往上爬。

  

  “呼哧一一呼哧一一呼哧一一”“透”完几口大气,他便忙不停迭地挥起刀来。

  

  “嘭一一嘭一一嘭”……

  

  一刀,二刀,三刀……他使出全身的劲。

  

  “轰隆”一声巨响,死秦树轰然倒地。

  

  “嘿嘿!”来福叔开心地笑着。眼前一片片绿色的叶子,仿佛是一张张绿色的票子。

  

  忽然,“嗡嗡嗡”声音,迎面传来,似飞机下炸。

  

  “不好!马蜂!”

  

  来福叔顺势往下滚。……

  

  “哎哟!”

  

  “哎哟!”

  

  来福叔连叫几声。扭头一看,黑压压,一大片,好像千军万马,正向自己袭来。……

  

  “娘!”来福叔竭尽全力地叫了声。一句“娘”成为他生命永远的绝唱……

《戴发老》


  小时候,村子里居住着十多户从南安一带搬来的移民,我们戏称他们为“闽南夹”。戴发老便是其中一户的家长,他们一家落户在俞坊一队。戴发老是个剃头匠。

  

  俞氏家庙(祠堂)座落在村子中央,是全村宗亲聚会、祭祀的场所。祠堂门口有一块宽阔的坪地。平日里,全村的男女老少喜欢聚集在祠堂坪里谈天说地。

  

  祠堂毗邻右侧有一座一层的平房,从左至右共有三间。第一间便是俞坊小学,说是小学,其实也就是一年级一个班;中间这间敞开式的房间相比左右两间稍大,没门没户,两边墙根下摆有二条长长的板凳,离长板凳不远摆放着或高或低的几张椅子、凳子,左边墙上挂着一幅二尺见方长、尺五见方宽的镜屏,(镜屏左上方印有草体的“大海航行靠舵手”几个字,字的上方就是毛主席图像)这里就是戴发老的理发室,也是老人讲古的地方;最后一间便是戴发老的家了。

  

  戴发老一家有七八个人。二个儿子几个女儿都长得像戴发老削削瘦瘦。其中,一个女儿名字很特别,叫高压电。大的儿子叫炒姜干,小的叫暗飞,炒姜干也会剃头。

  

  戴发老有只四四方方的木箱子。木箱子里装有几样剃头工具:黑布一块、香皂一盒、香皂盒大小的黄色海绵一块、一小瓶的油(可能是缝纫机油)、小小的一把梳子、一条巴掌见方大的皮(显得油光锃亮)、一把剪头发的剪子、一把刮须刀、二把老式的手工剃头推子,一大一小。

  

  每天早晨、中午或傍晚,村子里需剃头的大人小孩便早早地坐在椅子上或长凳上等候。

  

  不管人多人少,戴发老便按先来后到的顺序给人剃头,无论大人小孩。

  

  剃头的人面对那块镜屏,在镜屏前方不远的椅子坐下,戴发老便不紧不慢地展开那块黑布,用力地抖了抖便将黑布围在剃头的人的脖子上,一边用梳子给人梳头,一边和坐在旁边的人闲聊,不很标准的本地话里夹杂着浓浓的闽南腔调。随即,一手拿梳子,一手拿剪刀,“咔嚓咔嚓”地开始剪起了长发。剪完长发他便轻轻地叫人低头,接着拿起那把大把老式的手推推子剃起头来,“叽咖叽咖”“叽咖叽咖”左端右祥、前瞧后看,一会儿功夫细照镜屏里的自己已是个清秀的模样,之前的蓬头逅面早已没有踪影。

  

  “这样长合适吗?”戴发老总要问上一句。“可以,可以”听到这样回答,戴发老便一只手从镜屏前的木板上拿起一把带柄的毛刷子(洗衣服刷子般大小)开始刷围在脖子上的那块黑布上的头发,(有时也用那块黄色的海绵)刷得差不多时,便解开脖子上的黑布,依旧不紧不慢地抖了抖,直到地上“长”出一大片头发,才停止抖布,随手将黑布搭在刚才坐的那张转椅上。

  

  “过来洗头”戴发老招呼着刚才刚剃头的人。剃头的人刚坐下,戴发老便拿起沾着温水的毛巾给人洗起头来,总忘不了拿起盒中的香皂时不时地在头上搓揉起来。边洗边搓,连换二盆水,方才拧干毛巾,为剃头的人擦干头发。

  

  “坐下来”戴发老依旧不紧不慢地将黑布抖了抖,围在剃头的人的脖子上,拿起那把小把的手推剃头推子修整起头发来,之后,一手拿梳子,一手拿剪刀,把稍稍不平的地方剪平,看看差不多了,方才收手。

  

  要是大人剃头,就多了项刮胡须、掏耳屎的流程。

  

  “躺下来”戴发老招呼着剃头的人躺在调整好适宜高度的躺椅上。这个时候,那把刮须刀总是在油光锃亮的那块皮上跳起舞来,过后,他或是拿起刮须刀从左至右、从上到下轻轻地和丛生的“杂草”斗争着或是拿起“耳屎钯”慢条斯里地淘耳屎。躺着的人悠闲自在地享受着,只想慢点慢点再慢点;等待的人却心烦意躁地焦急着,只想快点快点再快点,最好快快地轮到自已。当然,如果有老人在这里讲古,等待的人无论等长等短一点也不显得焦急。后来,戴发老家有了村子里少有的一架录音机,帮人剃头的时候总有歌声笑声响起。印象中,放得最多的是一部幽默剧,剧名叫《皇帝太监酒家女》。听得多了,有的人整段整段能够背下来,谈天说地的时候,村子里就多了几部“录音机”,很是热闹。

  

  逢年过节,是最多人剃头的时候。长凳、短凳、高椅、矮椅上都坐满了人。实在忙不过来,戴发老便会叫儿子炒姜干帮忙。

  

  炒姜干做事风风火火,帮人剃头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有时刮胡须总是让人脸上开花,剪的头发长长短短,戴发老一边提醒,炒姜干一边犯错。大人小孩平日里很少找炒姜干剃头,宁愿等,也要等戴发老亲自动手。人们早已习惯了戴发老的不紧不慢、慢条斯里。尤其是小孩,喜欢戴发老轻轻地摸着头笑吟吟地连声说“乖一一乖一一乖”,很是享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大约是一九八三年,戴发老一家搬回南安老家了。除非有剃头匠进村,那几年剃个头也必须出村上镇,很是不便。要是戴发老还在村里,该有多好!人们对戴发老叨念着!

  

  许多时候,看到祠堂旁的那座平房,便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的事来。其中,便有戴发老。戴发老剃头的情景,那么熟悉那么陌生,那么亲切那么温馨!仿佛就在昨天!

《二老古》


  那些年,家家户户墙壁上都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天刚蒙蒙亮,箱子里就有歌声飘出:“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人们纷纷起床,又开始了一天辛苦的劳作。

  

  很是纳闷又颇感神奇!没人没鬼,那东西居然能说会唱!

  

  奶奶说,那叫广播,唱的歌名叫《东方红》。似懂非懂。

  

  没过几年,一种比广播更神奇的东西出现在村子。一块四四方方的白布四个角用绳子绑住,拉平,一架机子上两个轮子滚动,一束光照在白布上(有时直接照在白灰粉的墙壁上)就有了声音有了图像,古代的,现代的,打仗的,唱戏的……奶奶说,这叫电影。依然是似懂非懂,感觉没有比这更神奇的东西了。

  

  德林、生老、旺仔是电影放映队的元老,祖铭、狗狗比起他们则迟了好多年,算是晚辈了。他们这几个是有编制的正式人员,吃着“皇粮”,当时让好多人羡慕。

  

  电影放映队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编制外的“电影宣传员”:二老古。

  

  依稀记得第一次看到二老古的情景:足足比我高出了一个多头,凌凌乱乱的头发下有张瘦长瘦长的脸,嘴角流出的口水沿着红红的下巴断断续续往下滴,很让人想起下雪后太阳映照挂在屋檐下冰凌融化的情景,脖子下的衣裳湿湿的一大片,说话一字一字拖得很慢,感觉很吃力,可我们又帮不上忙,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地,似乎地球也因为他走路而摇晃着……尽管这样,嘴角始终挂着善善的笑容。

  

  怎么会这样?感觉他和我们有许多不同。带着诸多疑问,回家问奶奶。奶奶在我心中是个万事通。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原来,二老古的家离我们这里就十里路,翻过几座山,穿过一条坑,走过一座桥,往下走半里路就到了。原先也是个非常帅气的孩子,(爸爸是县里某局的大秘书,笔杆子可是一流的。)后来,就因一场大病(脑膜炎)成了这个样子。

  

  再次看到二老古时,感觉他一点都不怪了。怪就怪那个叫脑膜炎的家伙,也不知长什么样子,真该千刀万剐!

  

  只要二老古出现在哪村,那村晚上准会有电影放映。这是不久后大家共同发现的秘密。二老古就是电影放映队的“开路先锋”。

  

  “二老古!今晚电影在哪村放?”大人小孩看到他,总爱问一句。

  

  “在一一俞一一坊”“今晚放什么电影?”“三一一笑”和“卖一一花一一姑一一一娘”二老古一字一顿拖得很长,慢慢地说,也慢慢地往俞坊方向赶。那时,刚吃过午饭不久。

  

  一点不假!还没到傍晚,电影担子来了,放映员德林、生老也来了。果然在俞坊放映,果然放《三笑》和《卖花姑娘》。

  

  二老古有时虽然把“红灯记”说成“童汀戏”,但字数一定相同,谐音一定相同。怎能怪他呢?本来他说话就吃力。

  

  但有几次就不符合了。“二老古!今晚放什么电影?”“公一一骗一一孙”和“猴一一问一一人”我们还没回过神来,旁边的大人就哈哈大笑。

  

  “好蠢!好蠢!好蠢!被人骂来都不晓得!公骗孙就是说他是公公,你是孙子;猴问人就是说你是猴,他是人。这肯定是电影队的人教他的,可能是旺仔!旺仔最爱开玩笑……”大人还没说完,小孩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二老古!再不敢这样说了!不然,不和你玩!”“好一一好一一好”二老古依旧一字一顿慢慢地回答。

  

  二老古最大的进步就是能够把长长的电影名记住并说得很接近。比如《从奴隶到将军》、《奇袭白虎团》、《在烈火中永生》、《渡江侦察记》、《永不消逝的电波》、《列宁在一九一八》等等。

  

  二老古在我们心中越来越亲了。他从不骂人更不会打人,除了那片湿湿的衣服,其他地方还是很干净的。最主要的是,只要他一出现晚上就有电影看了。于是,天天都盼二老古出现。若是他很长不出现,倒成为村子的叨念!因为二老古给我们带来很多快乐和欢笑!

  

  后来,电影队解散了。德林在镇上的家中开起了店,生老招干成了干部,旺仔也做起生意来了,二老古则离开了老家搬去县城他父亲那里住了。好多好多年没见到他了。不过,村里却多了几个二老古的绰号,或褒或贬,都真实地存在着。

  

  二老古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尽管狂风暴雨那样猛烈,仍顽强地生长着。株株小草充盈着大地,大地便有了勃勃生机、春意盎然。

图文无关,文章配图来源:拍摄作者 授权发布。

延伸阅读

俞雄辉║客家风俗:吃清明

俞雄辉║客家人的座

俞雄辉║番薯脑壳(故事)

俞雄辉║客家物具:砻

_

作者简介

感恩的心,(本名俞雄辉)客家祖地福建宁化人,动物医生。喜欢客家文化,喜欢涂鸦。偶有作品散发报刊平台。

编辑:周逸帆;校对:十一郎

策划:周逸帆;责编柳馨梦

投稿邮箱:790417844@qq.com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