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对浪花说青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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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对浪花说青居
三、码头
逍遥客
烟山巉峭,把嘉陵江水揽入怀中,爱抚成孩子,湍急的水流也在这儿有了喘息的机会,因此忘情地漩着,然后如婴儿般躺在烟山的怀里。
纤夫们推着美女的坠子累了,想用江水栓住,但自由的船儿,挣脱男人们的想法,随波逐浪,逍遥自得,令男人们一筹莫展。而勤劳的青居却在烟山的波涛里打了一个逗号,供浪花休息。逗号依着岸,直出水面,坚实着信心,男人们最终依着这逗号,用铁桩、铁环锁定了船儿,登上岸来,欣赏着夜色、美食、美女,暂时忘却日光的驳脱与波涛的冲蚀。
远方在呼唤,停息的船儿又要启程。于是,热情的青居,像好客的先民一样,隆重地送上了船儿喜欢的礼物,也许这情谊太深,挤了满满一船。即便这样,那青居的男儿还弓着背、打着腰杵、擦着汗,从山乡、仓库送来,茶肆、街边、集市、岸上,留下了男人们相互告别的难舍场景。男人们欲走还留,于春,不想舍了这青居的恋情;于夏,不想淡了这波涛的爱昧;于秋,不想忘却桌上凉茶;于冬,不想离了这被子的温暖。但家还在心中,于是立于码头回望,依依不舍后,放下纤索,又勒进自己那古铜色的肩里,将脚插入青居的泥土,或上或下。
码头凝望着,码头上的人儿也凝望着,久久地凝望着,如送亲人。也许,男人们考虑到码头孤寂,不想让嘉陵江美女寂寞,便一波又一波地接着,或重重又叠叠而来,重重叠叠而走,来的走了,走的又回来,码头便纷繁热闹了起来。美女看见丰满的乳房上多了那么多人喜欢,也心潮澎湃,卷着她的浪花,在码头忘情地歌唱。她喜欢听靠岸的号子,喜欢听离岸的情歌,她喜欢码头上的杵声,喜欢岸边的打情骂俏。是哟,这忘情的嘉陵江上的人儿哟,也应该多上一份情感。于是,嘉陵江这位美女,乐青居之乐,感青居之感,时儿澎湃,时儿温柔,时儿娇羞,时儿忘情,幸福在青居的码头,欢爱在359度里。
船儿又来了,它亲吻着码头,亲吻着嘉陵江这位美女的胸脯。而码头,有了男人们女人们的关爱,也渐渐地丰腴了起来,上下码头功能性地自然分开,在人们的宠爱下,乐吱吱地迎来送往,恭谦地任由大家喜欢。大山里的货物情不自己地躺上了码头,带着大山里的温度,寻找着自己的梦;都市里的物件也争先恐后地站上了码头,急切地想奔向大山,去感受那山村的朴素,改变人们的幸福观。
码头,成了大山与都市的接点,带给都市的是山人的质朴和乡土气息,带给大山的是都市的发展和城市风味,带给大山女人的是男人的温暖与爱,带给都市的是大山的纯洁与情。于是,码头恭谦地挑着两头,热络着情感,流通着需求,打扮着生活。纤夫来了,客人来了,山里的孩子从码头走了出去,城里的商人走进了大山,码头将城乡交融在一起,共同迎接尘世风雨,改写着命运的魔咒,走向新生。反哺的人们,将码头融入生命,在此开了一个窗口,洞察着尘世的表情,收获状态与理想。
就这样,码头独立风雨,与历史同步,款款而来,但它像人生一样,历经新生、成熟,而今已老态龙钟,似乎行将淹没在尘烟中。然而那份记忆,已经刻上了青居的魂牌上,诉说着美女的故事,与那纤索勒成的痕、春秋凝成的号子,回旋在码头浪花里,感动着来往的人们。
凌云山樵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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