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三下省城（八）

三下省城（八)

——节选自长篇小说《槐树院人家》

文/韩全虎

第二天，疤葫芦起了个大早，草草收拾一下，到小饭店吃完饭，便径直朝省革委会走去。到了门口，通过工作人员电话联系，得知高美英在机关，并征得同意后，办理了进门手续。疤葫芦走上妇联会办公楼二楼时，高美英已在办公室门口迎候。进了办公室，高美英说：“老柳啊，你来的可正是时候，前两天拖拉机刚到货，我催着老王已给你们办好批单和提货手续。”说着，拉开写字台的抽屈，拿出一个信封来，从里面抽出一份盖着大红公章的批条和一张小一些的粉红色纸单递给疤葫芦，接着说，“现在就可以去省农机公司提货。”

疤葫芦兴奋地接过有关手续，表示马上就去提货。

高美英问道：“这次你们来了几个人？”

疤葫芦回答：“就我一个人。”

高美英问：“你会开拖拉机吗？”

疤葫芦回答：“不会。”

高美英听了边笑边说：“那么大的一个东西，你能搞回去吗？你是准备拉呀，还是推呀？”

一下问得疤葫芦大张了嘴，无话可答。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呢？如果提前想到这些问题，就是千难万难，也要雇一个会开拖拉机的人来。现在自己单枪匹马，推不动，拉不走，那可怎么办呢？他只好不好意思地说：“高主任，你看这样行不，今天不用提货，我赶回去雇一个会开的人等两三天就能赶来。”

高美英考虑了一下说：“要说这事，我也没有考虑周全，上次就忘了吩咐你们带一个司机来。要不这样吧，等我和省农机公司联系一下，让他们派一个司机帮你开回去，顺便让他多留几天，帮你们培养一个司机，以后就不用花钱雇人了。”

疤葫芦见高美英考虑的如此周到，一下子愁怅大解，喜上心头，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后，就要告辞。

高美英见疤葫芦要告辞，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踌躇了一下说道：“老柳，你这次来，带麻子了没有？”

疤葫芦拍了拍衣兜说：“带了，高主任，黑夜住店时嗑，又解麻烦又解乏。”

高美英边斟酌边说：“解放前我在咱那里工作时，执行任务时都需要带几把麻子，累了乏了嗑几颗，还真顶事，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幽香味道还在嘴里打转呢。”

疤葫芦没有听出高美英的话外之音，依然顺着她的话音说：“是呀，要说解乏解累，那可是好东西，比镇痛片还强。”

高美英继续说道：“只是自从进了城后，就再没有嗑那东西了。”

疤葫芦仍然没有听出高美英说话的意思，不解地说：“这么大个省城，没有卖的吗？”

高美英说：“这地方没有卖的，我找了好多次都没有找到。”

疤葫芦似乎听出了高美英的话头话音，连忙说：“高主任，要不把我装得麻子给你留下尝尝，只是咱们农村作务时不讲究卫生，你将就点就是了。”

高美英见已到达目的，便也顺水推舟地说：“行，行，我在咱们老家生活过，工作过，卫生不卫生是习惯了的。”

疤葫芦见高美英这样说，满心欢喜，便毫无保留地把装在两个衣兜里的麻子掏出来，放在写字台上的一张报纸上，并说道：“等以后有机会来省城，给你装上几升，多会儿想嗑多会儿嗑，想嗑多少嗑多少。”

高美英连忙摆手，一语双关地说：“有这些就足够了，以后来时千万不要再给我带，你们也不要带了。”停了一下，又说，“我让小李给招待所联系一下，你还去那里住吧，记住洗个澡。”

高美英说完，安排办公室小李联系了省革委招待所，并让小李用小车把疤葫芦送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