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现实版“福贵大爷”再哭一回:活着,就有希望
没有想到,十年后我又为“福贵大爷”痛哭了一回。
幸好,这次是被感动的。
消失十年,牵动无数网友的“福贵大爷”,终于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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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因违反交通法规,出现在《谭谈交通》节目的镜头下。
坎坷而悲惨的人生遭遇,乐观而豁达的人生态度,让老爷子爆红,也让旁人心酸感动。
当时有人说,他犹如现实版“活着”的主人公,是真实存在的“福贵”。
可十年后的今天,这位大爷靠着他坚韧的生命力和乐观精神,再一次告诉我们:人的一生,除了活着本身,还能有更多的可能。
“福贵大爷”,一力改写了作为“福贵”的不幸结局。
《活着》一书的主角徐福贵,本是一个家境显赫的地主少爷,家里有着100多亩地,还娶了门当户对米行老板的女儿为妻。
但好景不长,从小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纨绔,被有心之人设计赌局,一夜之间输光了全部家产。
为替福贵还债,徐老爹不得不把家里所有的房子和土地转卖,自己也饮恨而终。
从云端跌入泥地,变得一穷二白后的福贵,总算清醒过来。
他戒了赌,又租了一小块地,想靠着自己的能力养活家里人。
可当悲剧的命运齿轮一旦开始转动,便轻易停不下来。
母亲重病,福贵去城里请郎中,却被国民党当壮丁抓走了,等到解俘回家时,已经是三年后。
母亲不仅早已病死,连女儿也因一场高烧失治,变成了哑巴。
这时,厄运才刚刚露出它的触角。
妻子被确诊患上了软骨症。
才读小学五年级的儿子因救治县长夫人,被大量抽血透支而亡。
嫁得好人家的女儿,还没过上几日幸福日子,就因难产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
一对儿女接连出事,疾病加上打击,妻子很快撒手人寰。
女婿也因工地吊车出了差错,死于水泥板之下。
唯一的外孙被饿出了阴影,竟因吃太多毛豆,活活撑死…
真正的残忍,是会让人失声的。
福贵失去了所有血脉亲人,只有从市场买回来的老牛,陪伴着他,活着。
读完《活着》,我常常感慨福贵一生的经历过于惨烈,又常常庆幸它只是一部虚构的小说。
但原来,“故事来源于生活”这句话,是真的。
出现在《谭谈交通》的“福贵大爷”,生于1961年。
出生后的第五个月,新生带给家庭的喜悦还未来得及消散,父亲就去世了。
母亲只能带着他改嫁。
长大成人后,原以为可以好好孝敬母亲,可没想到,母亲却匆匆离开人世。
幼年丧父,青年丧母,命运显然并没有善待他。
然而,这不过是大爷苦难人生的开端。
就在母亲逝世后的第十年,继父也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三天后,怀着孕的妻子遭遇难产,大人孩子都没能救过来,一起走了。
“我老爸是六月初二下午三时死了,我老婆怀着娃娃六月初五的晚上两点钟还是死了。六月初六上山,抬了老爸上山,回来吃了午饭,又抬我老婆上山。”
那么多年过去了,大爷依然记得很清晰。
真实的苦痛,往往无须修饰就足以刻骨。
妻儿父母尽丧,这一年,大爷3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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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眼里,应该是生活开始回馈前半生付出的年纪,大爷却已经经受了足够多的离别和失去。
当然,不是没有旁的血亲,大爷也有一兄一弟。
只是哥哥也是同样地早早离开了人世,而仅剩的一个弟弟,因小时候服药不当,变得智障口哑,完全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大爷的前半生,像极了余华《活着》里的福贵。
苦难、鲜血与死亡,仿佛无穷无尽。
所有一切,他只得一人苦熬支持。
如一位网友所言:当文学作品照进现实,竟让人无语凝噎。
生活无情的戏弄已然窒息,但更令人绝望的,是险恶的人心。
他们未必十分地坏,可愚蠢和自私,却在无形中一次次地把人,推入生死的边缘挣扎。
比如皮影班班主——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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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倦漂泊生活又生性狡诈的龙二,想留在小城安逸享乐。
那个年代想要安稳,田地和财产是关键。
从祖上起就拥有百余亩田宅、又胆大无谋的福贵,无疑是龙二眼中的最佳猎物。
他用小赌输、大赌赢的诡计,激起福贵的赌兴。
十足贪婪的龙二,绝不满足于小赢小得。
要夺,就把福贵的全副身家夺走,不留余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徐家随着他的设局,没落破财,并成功替代福贵,成为新的“地主少爷”。
比起作恶的龙二,“不作为”的春生更让人气愤。
早在茶馆当伙计时,他亲耳听到赌馆老板和龙二合计诱骗福贵输光家产,却无动于衷,也没有出言提醒,拉福贵一把。
后来,他和福贵成了战场上的生死之交。
因为立了战功,春生被指派当县长,所有人都上赶着要讨好他。
有一回,春生的妻子难产,急需输血,医院为了讨好上级,竟然动员学生献血救治县长夫人。
这些,春生都知道,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最终间接害死了福贵的儿子。
至于那些把人命分了个贵贱高低的医生护士,更是为了利益丧失良心。
小说中的“福贵”受尽了人情的冷暖,现实中的“福贵”却遇到了良善的关怀。
十年前,大爷踩着一辆脚踏三轮车行驶在路上,车上垒叠了一层又一层的树枝柴禾,约有几百斤重。
不仅严重超载,车上还坐着一人一狗,实在是危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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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车上人员行驶安全的担心,谭警官决定上前了解情况。
无意中却得知大爷背后曲折坎坷的人生经历。
那时的他已经50岁了,靠着给工厂卖些柴禾树枝,换取微薄收入。
一人、一狗、一辆废旧三轮车、一个痴呆的弟弟,是他人生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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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爷正惴惴不安于因交通违规而被罚款时,
谭警官说:“我不罚你款,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够继续地平安开心的生活下去。”
和小说中的福贵不同,虽然承受着命运的苦楚,但大爷遇见的,更多是世间的善意和温煦的人心。
采访结束后,谭警官还时常惦记着他。
但苦于大爷没有手机,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只能多次回到当年的采访地点,和热心网友一起沿路探访大爷生活的踪迹,希望能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谭警官和网友关心大爷的生活,大爷也用他的乐观和豁达,激励着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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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看。”
老人举起了双手,伸向前方,重复了三遍:“往前看。”
简单平静的三个字,所透出的生命韧力,直叫人震撼。更让屏幕前的无数网友心生敬佩。
“我以后慢慢地感谢你。”这是大爷当年对警官善意的回应,更是一句承诺。
大爷坚信,以后的他,肯定会活得越来越好。
《活着》这个故事,关于徐福贵这一辈子的跌宕,注定是一个悲剧。
当自己的小孙子,也是仅剩的唯一亲人也离开了人世之后,活着,就真的成了福贵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
“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都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我也相通了,轮到自己死时,安安心心死就是。”
福贵在自己枕头底下压了十块钱,说是不能亏待日后帮他收尸的人。
在孙子离世后的第二年,福贵凑够了钱,到市场买了一头老牛,也给它起名“福贵”。
后面的日子,就是两个“老福贵”,喘着歇着地活过了一天又一天。
到这里,书里福贵的故事结束了,一人一老牛是福贵最后活着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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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叫做现实版“福贵”的大爷,却活成了另一种模样。
自当年那次采访结束后,长达十年,“福贵”大爷都杳无音讯。
不少人都认为,大半辈子都活得这么苦的老大爷,随着年纪的增长,日子只会更加苦不堪言。
甚至,早已不在人世。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十年之后,戴着棉帽、穿着油黑锃亮外套的“福贵”大爷,带着比以往更为爽朗的笑容,再次出现在镜头面前。
身子骨依旧健朗,精神头十分抖擞,笑声高亮。
更重要的,对待生命的热情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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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谭警官,已经结婚了8年。就是在当年观音桥上遇到警官的第二年,就认识了现在的妻子,还生养了一个5岁大的女儿。
天公有情,曾经所失去的,终将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是的,十年过去。除了老狗被偷了,大爷和弟弟都好好地活着,还组织了新的家庭和有了更多亲人,彼此支撑扶持。
对于从苦难中撑起脊梁向前看的大爷,活着,变成了希望的延续。
生活也回馈给了大爷,更多有可能的未来。
大爷的后来,弥补了我们对《活着》的遗憾,他那努力活着的劲头、积极乐观的精神,更是鼓舞了许多人。
跟大爷十年前仅有一面之缘、却惦念了他十年的谭警官,就是其中一个。
他说,其实前段时间,自己的情绪特别不好,觉着“生活没有兴趣,人生没有奔头,活着干嘛。”
但和大爷的重遇,让他重获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没有办法选择的,就慢慢克服,向前看!”十年后,大爷依旧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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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小说中的福贵,还是现实中的大爷,都经历了人世间难以想象的苦厄和折磨。
他们生命中难得的几次温情,都被死亡一次次撕得粉碎。
当所有希望和寄托都消失、天下之大却孑然一身时,他们依然努力活着。
对于福贵来说,活着,仅仅就是为了活着本身,无关其他。
可对于大爷,他深知生命中很多的苦痛和挫折,并非可以选择和预料的,却仍坦然接受。
不仅要活着,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
命运面前,我们渺小如蝼蚁,但保持乐观,就是对不公命运最好的反抗。
因为活着,就意味着创造和希望。
我们没有选择,但既然来了一趟,不如全力活一场。
一如莫泊桑那句充满力量的话语: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也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糕。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像,有时候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但愿我们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仍然热爱,仍然活着。
路过人间,不白活。
“向前看!”
“我们都是有以后的人。”
资料来源:哔哩哔哩 《我们采访了《谭谈交通》谭警官,他说福贵大爷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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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橙子味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