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周亚夫
从2020年1月下旬,新冠疫情暴发以来,新冠病毒席卷全球,WHO公布的新冠感染人数超过1.67亿、感染致死人数超过346万人。
比起这些残酷的数字,更残酷的是,人们已经不好估计新冠疫情何时能够结束——随着新冠病毒的快速变异,跨国疫苗分配的无序和低效,用疫苗去终结疫情的希望,现在越来越渺茫。相反,一些专家都认为,新冠疫情将会“流感化”——这其实是人类无法消灭新冠病毒、无法消灭新冠疫情的委婉说法。
新冠疫情将走向何方?它的未来将如何收场?这些都有待专家们的思考和研究。但是就目前掌握的信息而言,完全可以做出一些方向性的预测:
WHO公布的病亡人数为346万,但实际死亡人数远不止这么多。印度医生注射疫苗率已经达到了66%,但印度医学协会会员医生们的病亡率已经高达3‰左右(1000+/35万)(印度超1000名医生因新冠殉职,前医学会主席亦病逝)。考虑到印度的医生不可能全感染了,而且还有66%接种了疫苗,按照同样的模式传播,全人群的病死率或将达到5‰-10‰,或者更高。现在全球有70亿人,按照这个病亡率推算,全球因为新冠病亡人数将达到数千万规模。疫情结束遥遥无期,最终新冠疫情将导致多少人丧生?现在没答案,但可以肯定,它最终致死人数将会达到数千万人之多(现在可能已经有近1000万人了)——这可能会让新冠变成本世纪最大的疫情,最终致死人数或将达到上世纪的1918-1920年大流感相同的数量级。新冠疫情将会“流感化”,是很多病毒学家和公卫学家的观点。但“流感化”意味着什么?笔者理解,它指的是“传播模式”流感化,因为传播规模太大、无法消灭,它将和人类长期共存——像流感一样阶段性的、此起彼伏的流行。同时,像流感一样,因为病毒变异很快,疫苗需要不断调整,才能起到有限的防疫作用。但是,专家们没有明确提示的是:在“致死率”上,新冠和流感其实判若云泥。新冠病毒的感染病死率远比流感高。笔者根据之前掌握的材料估算,新冠病毒的感染病死率大致比流感高10-20倍。一种像流感一样具有强大传染能力,致死率却比它高一个数量级的“流感”,该咋办?靠人类硬扛来实现“群体免疫”?它的传染力之强和致死率之高,又让“群体免疫”成了社会不可承受之重。印度、英国、美国等尝试群体防疫的国家,已经证明“硬扛”行不通。像巴西马瑙斯市、印度部分地区,本来以为已经群体免疫,但病毒变异太快,遭遇第二波、第三波疫情,宣布了“群体免疫”路径的破产。冠状病毒变异速度极快,在大规模流行的情况下,想让疫苗跟得上病毒变异速度,也非常困难——笔者猜测,各国的疫苗审批流程,经此大疫,或将不得不调整。像mRNA疫苗这类新技术产品,将会成为主流技术——主要原因,是它可以快速响应变异的病毒,快速制造出有效的新疫苗。人类现有的“流感模式”抗疫,对这种“高致死率新流感”不太有效。整体社交隔离式防疫被证明是最有效的措施,但有没有多少国家有能力像中国一样实施——在政府能力较强、经济发达的西方国家尚且做不到,对第三世界不少国家来说,比起整体隔离、没有工作饿死在家,穷人们可能宁愿病死。而在全球化时代,以新冠的超级传染能力,一国疫情不除、全球不能安宁。新冠疫情过去一年多来,对全球造成的巨额经济损失、对各国经济和民生的极大冲击,正反映了全球化时代,我们的全球公卫系统面临着新挑战——当面临着“新冠疫情”这类威胁的时候,人类需要一个在全球有权威和行动力的组织,来应对疫情的“外部效应”,否则在疫情攻击之下,没有国家能够免受其害。该通过什么机制来协调全球抗疫行动?该怎样组织全球的经济和资源来应对这种挑战?目前尚无有效的全球抗疫机制,这无疑是一个悲哀的事实,而找不到新机制,“新冠抗疫”的前景无疑非常黯淡。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我们学习到的经验是:社会机制往往是对环境和社会压力的回应的产物。一旦碰到了难以克服的危机,人类社会就会做出相应调整,调整的速度可能比较慢,但最终人类会找到应对危机的办法——那或许是一个能够超越政府、超越国界、超越政治偏见和画地为牢,有权威、有资源、有行动力的新的W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