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涂鸦
与刘伯既是球友,又是老熟人,还是半个乡亲。
若干年前,我们经常在一起打球,是小小银球让我们更加投缘。在球台前彼此都是半桶水,胜负概率在伯仲之间。那时,他的家安在华侨小学,有近水楼台的方便,常常抽身在球桌前消磨时光。他打球的基础更扎实些,不急不躁的搓球很稳健,在风平浪尽中捕捉机会,一旦出现机会就痛下杀手,反手有一招制胜法宝,突施冷箭的起拍屡屡得手。
刘伯的夫人是杨老师,我与杨老师除了是半个老乡外,还多一层同事关系。刘伯夫妻都是侨生背景的知青,风华正茂时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怀着“哪里需要就奔向哪里”的崇高理想,离乡背井来到蕉华场,投身于建设华侨农场的行列之中。
知青,是知识青年的简称,他们响应祖国的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 一代又一代的热血青年前赴向继,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锤炼自己,在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的同时,也为国家分忧解难。知青是那个特定年代的专有名词,是报刊上的高频词汇,是时代最强音。
杨老师老家在大埔。出生在南洋的她,孩童时期就被父母送回国内求学,年仅六岁的丫头,被委托由长辈的熟人搭带,经过水路陆路的转运,几经辗转才回到大埔的老家。据她回忆,从老县城茶阳出发,历经两天的步行才回到祖籍地,真不可思议,小小年纪就具备坚忍不拔的精神。
老一辈人都有一颗浓浓的中国心,让儿女回国求学,就是让下一辈人里里外外都烙上中国印,不忘来时路,方能行稳至远。
时间稍纵即逝,当年腼腆的小妹妹经过几年的磨练,已出落成知书识礼的大姑凉。从小学到高中顺风顺水,在大埔县虎山中学就读高中的她,转眼迎来了毕业季节。自虎山中学高中毕业后,未满19周岁的她怀着无限憧憬,在“上山下乡”的申报表上填写了神圣的志愿,随之带着行囊踏上征程,融入上山下乡的时代潮流,于1965年9月被分配到蕉华农场,她跟着一批素不相识、均来自嘉应五属的知青,翻越崎岖的山路,一路上空山幽谷、蝉鸣鸟语,风景这边独好。不知不觉间来到磜背管理区荷树背生产队。顾名思义荷树背,很有想象空间的地名。在磜背的全部茶业队中,这里纬度不算最高,据说冬天北风最大,被戏称为磜背的西伯利亚。
荷树背队算是比较早创办的生产队之一,设施比较完善,“7”字形楼房规模宏伟,与随后建起的平房组成“同”字屋,楼上楼下均有檐廊连通。得闲时,倚着栏杆放眼苍山夕照,美不胜收。主屋后边建有篮球场,这在磜背村十多个生产队中独无仅有。夕阳西下时节,这里人气最旺,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让单调乏味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可篮球偶尔会不听话,不经意间就掉落在一侧的山沟里,捡球是最让人烦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