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山花烂漫时
王振华
三月，多好的季节，正是山花烂漫时。看，在微雨中，在和煦下，在微风中，一切都象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那么蓬勃，那么富有朝气，那么充满着希望，让人们对未来何其向往！
谁不想去看花？当茶花开了，白玉兰开了，檫木花开了，人们知道，春天的烂漫将会扯天扯地了，果然，金黄的世界绵延，动辄几分几亩，几十亩，几百亩，几千亩，甚至绵延十里，二十里……车无穷，花无尽，你的胸中还不兴起惊涛骇浪？再看桃花，开始是一树一树的，羞羞涩涩的，那是毛桃，随后就引逗出水蜜桃花漫山遍野的开着，粉红的花瓣，曼妙的花粉，翩跹的蜂蝶，神奇的男男女女……江南美景，令人陶醉。其实桃林一般紧挨着梨林，或许还有大片大片的李林。梨李争春，李花更擅长一些，总是开得早那么一两天。李花白，梨花白。李花白得瘦小，梨花显得精壮，同样的世界，同样的行距，就好象孪生姐妹，说不出谁好谁坏，一色的洁白晶莹，如西施般，惹人爱怜！接着会出现灿若云彩的樱花，欲说还羞的海棠花……真是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一个令人心跳的季节！
不能不欣赏一下那些山间、田间的小花骨朵，那里同样是色彩缤纷的世界。紫云英俗称猴子草，绿叶与花色完美的结合，镶嵌在田框里，真象一幅水墨丹青画，让你真想在阳光下躺下来看看天空洁白的云朵想想心事，当然你会被偶尔划过的鸟儿惊着。田梗上的红、黄、蓝、绿、紫等各种花色更加分明，通泉草花喇叭状，白冠黄蕊紫颈，小姑娘一般活泼可爱；石龙芮就象金色的小眼睛闪出动人的光芒；阿拉伯婆婆纳的紫色小花仿佛是寒夜的星星，又仿佛是夏夜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碎米荠花一朵就是一大束，仿佛萝卜芥菜花；雀舌草花朴素得就象旧时穿着印花小白布的农村小姑娘；荒野豌豆花象白色紫色的蝴蝶，又象传说中的精灵；鼠屈菜花就是淳朴的老农闪着金色的笑脸；附地菜花就象颇有韵味的少妇，内敛而又不缺乏成熟美……
其实山上的野花也遍地是，檫木花金黄，夏秋天的金针菜似的，比梦里的黄金还亮丽；桎木花或白或紫，贴满了所有森林的边沿，甚至嵌入内部，比梨李树林还壮观，尤其是充满着诡谲与神奇……森林下面的微观世界同样很丰富……
当然说春天肯定要谈谈草，尤其是三月的草。三月的草是肥硕的，是蓬勃的，是湛蓝的，是绿油油的，是让人忍不住想吃一口的，是令人垂涎欲滴的。
三月的树也是生机盎然的，是绿油油的，是蹭蹭往上长的，甚至仿佛是会行走的……
三月的水则可以用一个“溢”字或“满”字来概括。
三月的鸟儿只能用“情不自禁”来形容了，于是所有的交响乐也就奏响了。
——山花烂漫的春天三月真迷死个人！人们都出来赏花啰，看着人们灿烂的笑脸，我突然想起了毛主席的《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哦，希望。是呀，我们小时候，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候真的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可是关于“花的印象”在我脑海中却似乎全无，有的只是狠狠的扯猪草鱼草、摘黄花、搬禾、扒狗粪鸡粪等很多让自己汗流浃背、风风火火的记忆，当然也有很多儿童少年的乐趣，但唯独没有赏花的记忆。 一代宗师 季羡林回忆起自己的童年：眼前没有红，没有绿，是一片灰黄。我想我们的童年也许强不了多少——因为穷。但我们并没有放弃希望，对，希望。
1978年，中国开始改革开放，从此中国经济慢慢腾飞；2012年， “中国梦”诞生，从此中国的“复兴之路”更加辉煌！现在，在“撸起袖子加油干”的空闲，我们有闲情逸致边走边看了，我们的“中国梦”也开始色彩斑斓了！
——正是山花烂漫时，我们踏青去！
秋
王振华
其实已经过了中秋，但秋老虎的威力犹在，而且变本加厉，大有将天地万物晒枯焦之势。问一问“稻香老农”，答曰：“天气恐怕要晴半年，因为过去就有过，而且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下雨就下了小半年，基本不停息。”问他田地里的辣椒，他已不作希望，说“八十元的本钱，收回来还不值八十元。那一场洪水，将田地灌得板板的，后来就是晴，晴，晴，总共收了一回，一两亩田，现在还剩下二十几棵树。”但他又调侃：“总比买辣椒吃方便些。”同时告诉我们，红薯藤大概二尺多深。妻说“不长亩但长果果”，老人笑了，没有悲观的意思，可能他们也许主要不靠庄稼过活了。倒有几亩稻子挂着黄澄澄的果实，很惹人喜爱。现在已经是丰收的季节，稻子早已开始收割了，这几亩田很可能是在等待收割机。我喜欢稻子收割时的隆重场面，更确切地说，我是喜欢那浓郁的清香，谷粒脱钩，尤其是碾断禾梗散发出来的清香比美酒更醉人。该死，我突然想起了过去的心酸岁月。年月日倒是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收晚稻的季节，比现在的9月13日季节可能更迟些。上午收了稻子，累得腰酸背痛，浑身无力，好象还来不及吃饭，又匆匆赶往土里摘黄花。该死的杂种黄花（异类黄花），收获不多，但生得季节晚，拖的时间又长，可我们还是把它当成宝中宝。当我绵软软的摘着时，却突然变天了，乌天黑地，大雨倾盆，将我淋得如落汤鸡，关键是雨一浇气温下降，浑身就冷如冰窖，身子不由自主的抖索起来。
但回忆起这“糟糕”的事却有些浪漫，甚至有些温馨，所以我不诅咒，慢慢的咀嚼甚至感觉出了丝丝甜味。坐在车上，看到某中型水库里面的水差不多干涸了，我才知道今年真的干旱得很厉害。不知道那水库里的水是用于浇灌了还是水库本来就贮水不满，也许兼而有之，这无需计较，但切切实实说明了大自然的威力。秋天的散步最有意思。你想想，在绵厚的草地上踩，软绵绵的，如腾云驾雾般，你不会不羡慕吧？我们踩的是野草，已经开始泛黄的野草，能承受大地上一切闲情逸致甚至刀耕火种浑不怕的野草，你绝不会有心理负担。散步还不是关键，甚至看蓝天白云也不是关键，即使对着青悠悠的湖水你唏嘘不已这也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能随手采摘到一颗两颗桔子。有人会连连说：“没见过世面，偷吃一两颗桔子小菜一碟，还值得一提？况且还有类似于孔乙己先生'窃书不算偷书’之嫌。”非也，非也，我们是经过“同意”的，因为我们是“熟人”——熟人才“随便”吗。亲手从树上摘的果子，三下两下剥掉皮，和着清风，踩着小草，面对着碧波万倾，慢慢的品尝，边吃边话家常……大有天上人间之意，不知不觉就诗情勃发，随即摇头晃脑起来……——这“口齿流香”的经历就嵌入了脑海。还要说说秋。秋天是一年四季中最有诗意的季节。春天太麻烦，姗姗来迟，欲说还羞；夏天太暴躁，火上浇油，脾气不好；冬天太萧瑟，繁华落尽，老眼昏花。唯有秋天，虽然有时秋老虎也发发威，但总的说来还是凉爽宜人，容易相处，况且五谷丰登，瓜果飘香，还有那红艳艳漫山遍野的红叶，满目金黄的杏叶，飘飘扬扬的落叶……我想这样的季节才易唤起贾岛们的“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秋思”之魂横亘千古。据说“中秋月饼”之称呼始于杨贵妃，那么杨贵妃第一次跳《霓裳羽衣曲》是否就是在中秋之夜呢？我想肯定是的，因为只有那人、那景、那情相互融合才会那么迷人，否则唐明皇岂会迷醉得那么深？——似乎要讲到悲剧了，其实秋天却是喜剧，确切的说是创造喜剧的季节，因为秋天呈现的总是浪漫与温馨，但这种浪漫与温馨却需要人的创造。前不久邵东会议文化中心举行了“诗意中秋”文艺晚会，这是邵东诗人的浪漫，更是刚刚诞生的邵东市的浪漫！当然秋天的浪漫内涵很丰富，尤其是在山山水水之间……
丹霞的记忆
王振华
湖南邵阳的崀山和广东韶关的丹霞山如出一辙，均是丹霞地貌。世界遗产中心关于中国丹霞的评估报告中指出：“崀山和丹霞山最清楚的演示了中国丹霞的典型特征。”那么丹霞有什么典型特征呢？“丹霞地貌最突出的特点是'赤壁丹崖’广泛发育，形成了顶平、身陡、麓缓的方山、石墙、石峰、石柱等奇险的地貌形态，各异的山石形成一种观赏价值很高的风景地貌，是名副其实的'红石公园’。”而在我的记忆中它却是“人的皮肤、毛发、骨骼肌和性器官”。
因为它是赤壁丹崖，颜色跟西欧、北美整个夏天在沙滩上晒太阳的美女肤色雷同，因而为人的想象奠定了基础。韶关境内的美女峰，向天躺了上亿年，虽然初看不象人，但那“头”，那“乳”，那“毛发”，那伸向远方的“脚”……不由得让你想入非非，慢慢的欣赏，细细的品味，那流火岁月沙滩上正进行日光浴的美女形象也就呼之欲出了。记得我们一行在崀山玩了一天，有好事者问当天的切身感受，一个非常优秀的语文老师脱口而出：看了一天J B。高度的概括，不能说不生动形象，但是仔细想想，概括却似乎不完全，还有女性的“乳”，还有浑圆而强劲的人体骨骼肌，还有……关于性方面，我们还是要慎重的谈，因为处理得不好，它就会对人产生消极的影响，甚至造成巨大的灾难。当代作家张炜的长篇小说《你在高原》让我看得惊心动魄，尤其是《橡树路》中“黑九月”情节挤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说，有时还非得说说性，比如韶关境内的阳元石、阴元石与双乳石，比如崀山境内的辣椒峰与“馒头样的峰峦”。“阳元石，位于广东省韶关市丹霞山，已有30万年的历史，是一块挺拔、高峻、酷肖男性生殖器的山石，被誉为'天下第一奇石’、'天下第一绝景’。神柱——阳元石的高度却是普通男性勃起时长度的175倍，直径却是普通男性勃起时的204倍，够大够粗的，所有游客，尤其是是女性游客，看到后都非常感叹。”典型的亚洲男人的“性器”，只可惜长度与直径之比还不十分协调，因而总感觉它的主人（如果真有）难以用高大威猛来形容，但却可能粗壮与豪迈。崀山境内不是有辣椒峰么？辣椒峰当然酷似倒立的辣椒，但未尝不跟人的阳元相似，并且在“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日子似乎更有想象的空间，甚至可以弥补丹霞山阳元石长度“不足”的诟病。
阴元石呢？“阴元石，又名少元石，位于广东省韶关市仁化县丹霞山翔龙湖游览区，因酷似女性外生殖器而得名。巨石高10.3米，宽4.8米，中间有一道裂开至底部的隙洞，内有惟妙惟肖的……”形似不出奇，关键是“神似”，这当然跟丹霞的颜色有关，上亿年的风蚀，那丰富的颜色也就定然有了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当然“其形状、比例、颜色简直是一具扩大了的女阴解剖模型，被示为'母亲石’、'生命之源’。”让我们不禁肃然起敬。还要说说“双乳石”：双乳石位于回春谷的赤壁悬崖上，离地面30多米，乳峰凸悬于崖壁约1米，宽约4米，特似女性双乳房，色泽形象逼真。至于“馒头样的峰峦”是否可以大方的说成“乳房样的峰峦”呢？如同面对着世界裸体名画《泉》，你是否也能对其“永恒的美”有所感悟呢？——其实从大处看，从高处看，从远处看，从全景看，无论是崀山还是丹霞山，无论形状与神韵，它们就是人的肌肤、器官，如阳元，如阴元，如乳房，如骨骼肌，如……惟妙惟肖，巧妙绝伦！——诚然，丹霞地貌造就了无数色彩斑斓的山，其实它也酝酿了波光粼粼的水。崀山的扶夷江，“扶夷江江水清澈见底，平缓如镜，水面宽约100米，窄处70多米。两岸的奇峰异石在碧水蓝天下倒映于水面；两岸的沙滩沙质纯白，岩柳连绵，芳草争妍；江中船帆点点，竹笛声声，如诗如画。”丹霞山之秀，主要秀在锦江。“一江碧绿的玉液，出自万顷林海，在丹霞山群中迂回南流。锦江两边，翠竹夹岸，树木婆娑；近石倒映，远山逶迤，富有岭南风情的山村田园风光掩映其间。诗云：'一水浮青碧，千峰竞翠微’，并不逊于桂林山水。”总之，在我心中，丹霞山是美丽的、是大方的、是健壮的、是顽皮的，也是性感的，是让人流连忘返的，也是让人魂牵梦萦的。正如丹霞地貌学术创始人陈国达教授所题：“半生长誉丹霞美，方识崀山比丹霞。胜地有缘何恨晚，并赞南北双奇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