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东 路
【一部惨烈悲壮的平民抗战】
【一段生命尽头的旷世姻缘】
【一场空前绝后的人兽大战】
【一个惊心动魄的宝藏传奇】
【内容提要】本书以真实的历史题材为背景,展现了一群有血有肉的湘西汉子不畏强寇,英勇抗战的过程。同时演绎了一段民国佳人的旷世姻缘和令人泪奔的爱恨情仇。
房门吱地一声,古叔推门而入:“龟田正雄这般赤裸裸地敲竹杠,其实已是黔驴技穷。小鬼子的好日子不长了,他这是先捞一把,随时准备走路啊。”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似乎很兴奋,这样的表情平时在古叔脸上很少看得到。陈天鹏看了古叔一眼,愁眉不解地道:“这个混蛋太贪婪,开口就要1500个银元,我哪里弄得到这么多。娘的,狗日的胃口越来越大。”古叔叉开两腿站在屋子中央:“弄不到也得想办法,中超还没回来,我们必须拖过这一阵子。”陈天鹏道:“古叔,当时也是火烧眉毛,我就那么随口一说,纯属缓兵之计。你想那宝贝是什么,岂是说有便有的?看样子,等不及中超回来,我们就得先拉队伍上山了。”“不急,有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仓促之间岂能成大事?”古叔连连摇手,忽而想起一件事来,提醒道:“何不设法打开那只匣子的第二层?”天黑之前,陈天鹏单单把老曾叔请来。老曾叔端着木匣子仔细看过,发现匣子中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柱,半截朝上,另外半截嵌在盒子下方,整个圆柱与盒子的上下两层严丝合缝地叠合在一起。老曾叔轻轻一笑,双手来回转动,十分巧妙地避开机关,首先拆除了卡在中间的导火线,再把拳头大小的圆柱拆分开来,使之变成为了一堆大小不一的半圆板块。匣子的第二层打开了,下面赫然摆放着一枚去掉了导火线的爆炸装置。老曾叔道:“这个叫做孔明锁,诸葛亮的把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当年干木匠活见过的鲁班锁,比这个更难搞。不过这根导火线须得格外小心,如果不会开启,就会引爆下面的炸弹。”匣子的底部另有一道方槽,槽内卡放着一个卷轴。陈天鹏正待将其取出,老曾叔拦住他:“机关已经拆除,余下的事,可等老朽离开之后再行处置。”说罢拱手告辞。老曾叔处事泾渭分明,从不僭越份外之事。陈天鹏追出门外送上谢仪,老曾叔笑道:“天鹏侄儿,你真个把老曾叔看成要钱的人啦?”陈天鹏道:“哪里。老曾叔前番为我打造一对鸳鸯匕首,刃如秋霜、切金断玉,是为万里挑一的极品。此番又为侄儿解开匣子机关,岂有不谢之理?”老铁匠摸了一把颌上的胡须,现出自负的微笑:“你的眼力不错,那一对匕首,是老曾叔这些年里最拿得出手的了,你须好生收藏,不可轻易见血,到了关键时刻,那对匕首可以救命。”说罢伸手挡住谢仪,又从荷包里摸出一打银元来:“这些都是你的,拿回去吧。”“你们兄弟救了我家二喇叭一条性命,再造之恩比天还大。日后但有何事,尽管吩咐。”老曾叔言罢拱手告辞。秋月小心翼翼地启出卷轴,却是一卷图书装帧形式的书轴,外观与普通书画并无二致。秋月将书轴轻轻置于桌上,翻滚开来一看,原来是一副撰诗并书、墨迹素笺的书法大作。屋子里突然静得出奇,秋月轻启朱唇,缓缓念出上面的诗句:“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通篇诗文起伏跌宕气势豪迈,泼毫挥墨飞扬飘洒。“《寒食贴》!”陈天鹏一眼掠过,亦是大为吃惊,喃喃地道:“不会吧,《寒食贴》不是被八国联军焚毁了吗?”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古叔随之走近前来,三人细细比对,但见通篇书法之中,或正锋,或侧锋,线条点划转换多变,浑然天成。字体或大或小,或疏或密,参差错落,笔酣墨饱。在一张发黄的宣纸上,各种收藏印章或方或圆,或长或扁,密密麻麻布满了前后左右,多达五十多处。三人反复观摩,笃信此书便是苏东坡亲笔所书,是为真品。陈天鹏虽然置身行伍,偏生精通国文书画。千百年来,《寒食贴》与《兰亭序》、《祭侄稿》并称天下三大行书,无数文人骚客,为求一饱眼福而趋之若鹜,由此可见《寒食贴》在书画界的名声之大。记事珠、游仙枕、聚宝盆、摇钱树,那些都只是传说中的宝贝,人间消失了数十年的《寒食贴》忽然从天而降,就这么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确令人目瞪口呆。古叔自道在那黑风寨做了多年师爷,与那半天云伏击日寇、抢掠商贾,却也见过无数的奇珍异宝,但与《寒食贴》相比,那些东西全然不值一提。“这是国宝。这个不能送!”秋月小心翼翼地把卷轴重新卷起,装进丝绸套中。老古问道:“中超出去的时间不短了,应当快回来了吧?”这一问触到了陈天鹏的心病:“是啊,去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也该回来了。”“中超回来之前,这边还得用心敷衍。”老古指着匣子上层的康熙玉如意说:“这个可能更合适些。”龟田大队的驻地,原本是羊汤铺的一家财主的大院。庭院周边四野开阔,中央宽敞平坦,正屋和厢房间间相连。龟田大队到来之前,这家财主早已闻风而逃,龟田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座偌大的宅院据为己有。经过大力扩充之后,这里成为了一个理想的兵营。数天过后,陈天鹏将一支康熙玉如意,送到了龟田正雄的办公桌上。“君子无故,玉不去身”。龟田正雄拿出放大镜拿出来扫描,但见玉如意顶部呈真菌菊花状,通体纯白无暇,从上至下透出一抹柔光。玉如意的手柄正面镌铭“敬愿屡丰年,天下咸如意”字样,背面刻有“御制”二字。龟田正雄激动得两眼放光:“玉如意,珍品,稀世珍品,大大的好!”龟田正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哦……康熙皇帝!皇家御品大大的好!”一时间兴奋得手舞足蹈。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他说陈天鹏是国民党,或者是重庆军的上校团长,龟田正雄准定只会一笑置之。说句实话,即使是敌人又怎么的?龟田正雄照样会和他讲私情、交朋友,当一个敌人的价值超过了朋友,他就自然而然地转化成为朋友了。陈天鹏离开兵营,龟田正雄派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把他送到家门口。走进院子的时候,陈天鹏吓了一跳,院子里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全都是村里的父老乡亲。四太公拄着龙头拐杖定定地站在老槐树下,身后站着大管家、大师兄、二喇叭、小德子等人,父亲也毕恭毕敬地候在一旁。众人鸦雀无声,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天鹏。陈天鹏快步上前扶住四太公:“孙儿不孝,不知何事让四太公在此久候?”四太公颤悠悠地问道:“天鹏,外面的事情都办好了吗?”看着四太公急切的眼神,陈天鹏全明白了。朗声答道:“办好了,都办好了。”乡亲们躁动起来,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事情的结果,没有人想去当壮丁。如果此去未把事情办好,一场暴走极有可能就会提前到来。四太公老泪横流:“孙儿,四太公感谢你啊,这一次,你救了陈氏族人。”“孙儿谨遵四太公嘱咐,所做的皆是分内之事。”此言不假,陈天鹏这个维持会的差事原本就是四太公所赐,在其位而谋其事,说来也是名正言顺。四太公叹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说罢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折子递给陈天鹏:“孙儿,这张地契,原是你家在河滩上的二亩地,现今完璧归赵。另外,四太公赏你二百银元。”把手一招,大管家托了一个盖着红布的大盘上来。土地就是乡里人的性命。四太公虽说年岁已高,豪放依然不减当年,这番已经给回地契,还要再送银元,陈天鹏心下里甚是过意不去,连忙推却:“这些事都是孙儿应当做的,怎敢让四太公如此破费?”父亲也上前推让:“你家孙儿所作之事皆是理所应当的,绝不敢收四太公的重礼。”四太公道:“呃也,如今来了日本人,我家孙儿只要保得一方平安,便是十里铺最大的福气,尔等不必推让。”言罢先自告辞了。
【作者简介】曾恒,供职于湖南邵东农商银行,多年来从事散文和短篇小说创作,在各种报刊发表散文诗歌近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