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竹林】 第37天
扫院子,小师父说,看,这些树,成就了多少人啊!
我说,树也成菩萨了!
秋冬落叶的树,叶子铺满了整个院落,扫三宝地,让每一个来寺院的游人都能享受那份清洁干净,享受干净的当下生起的那一念善心,回归到每一个扫院子的人,扫院子的人,通过树培植功德福报。
没有落叶的时候,树的绿叶和荫凉,装点了寺院。
季节更替,落叶和绿荫共存,享受绿荫,也接受落叶。
小师父说,为什么这么多落叶,这么多落叶,很想摇一摇啊,而落叶却没有因为摇一摇,明天就变少。
院子有一棵四季分明的树,这个时候的树落光了叶子,还未来得及抽出新的嫩叶。
院子里也有一棵木棉树,木棉树的枝条顶着天空,枝条上长出木棉花的花苞,有的花苞未来得及开放早早谢了,有的在枝条上正在等待开放。
当年的台风,对木棉树的伤害过于严重,枝条寥寥无几,可不多的枝条每年仍旧有花朵开放。
大朵的木棉花盛开,许久之后纷纷跌落院落,跌落的木棉花仍旧鲜艳而娇嫩,被师父们捡拾,在花坛的边沿围了一圈放置。
早早被木棉树抛弃的木棉花,像是一段最艳丽的生命忽然被抛出生命的轨道。
放置在花坛边上,似乎这样的归宿,那股美,比长在树上盛放至最后一丝美惨败收场更为日久。
在最美好的时光,遇到最美好的事情,也在最美好的时候,退出,那股美似乎也能延续,无论记忆或者怀念。
山茶花,在大殿前前,早早开了几朵,又开了几朵,它们在同一个月份的不同时日开放,装点了整个季节,而它们是同一棵树的山茶花。
看,山茶花开了,山茶花还在开,一眼看去,山茶花盛放了很久。
仿佛商量好了,合作着,你先来,我接着,用最美的容颜装点一个季节,记住了山茶花的美,山茶花是那一朵,是这一朵,又好像是每一朵。
在佛前点一支香,顺便看看山茶花。
结苞了,每一片叶子,紧紧的抱成一个桃形,但终于亮出了那抹鲜艳的红,有一朵是花苞,有一朵伸展出几片叶子,也有一朵仍然静静的眠卧在枝头,外面仍旧包裹着绿叶。
香炉里的烟灭了,又星星点点的亮了,花没有变,花似乎又在变。
每一朵将要盛开的娇艳的花,都在等待一股温暖的风,一个艳阳的日,一个长久的酝酿的机会,铆足了劲,来一次生命的绽放。
一朵花只有一个季节的生命,一个生命,却需要酝酿很久。
在每一次生命的路上,在每一个当下,在每一个成功的路途,就像花的开放。
看到了娇美的容颜,可等待一朵花开的时间却分外漫长。
在漫长的时光中,可要铆足了劲,做好了准备,来一场只为自己的,惊艳。
只有一季的生命,格外珍惜,只有一次盛开的机会,就要最美的容貌展现,莫负了这良辰美景的春光。
如果花没有开放,不是花不开,可能是这个季节太过干旱,小草已经枯萎,而花还可以继续卧在枝头,酝酿下一个春分。
用足够的耐心等待一朵花开,也用足够的勇气接受那些未知的失败。
远远近近的鸟叫,不同的语言,他们用声音共同装点了大山的生机,也维护着大山的树木。
鸟多半不知名字,鸟一定说,鸟又叫人类什么呢,不知道动物眼里叫人类什么呢?
假若给每一只鸟做一个标号,这来过院子里的,没有来过的,大大小小,大概数不清吧。
这座大山又藏了多少生命,而这一方天地,从地面到空中,藏着无数的生命,站在院子里,只是其中的一份,作为其中一份,和他们有共同的特征,比如肉长的身体,也比如短短的一生。
长在花坛边的酢浆草,密密麻麻的拥挤在水泥地一角,夕阳为每一片叶子渡一层金光。
一直被当成是四叶草,微不足道的生命,可以小,可以不知名字,却无法阻止生命的顽强,至少阳光不会嫌弃,同样普照。
他们说院子里肆无忌惮的笑声像是魔音,好听或不好听,不是声音的过错,而那明明是欢喜的样子,至少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样子。就像这树,像这花,也像这鸟。
第3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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