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明月情何处，明月泪目却无诉

2018/04/05

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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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又叫踏青节，在仲春与暮春之交，也就是冬至后的第104天，是中国传统节日之一，也是最重要的祭祀节日之一，是祭祖和扫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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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淡淡地来，

            各如同你淡淡地去。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宋·张先

母亲的母亲，北称姥姥，南称外婆，我，自幼与她相伴。

时而，我喊外婆；时而，我叫姥姥。只因，她是生活在北方的南方人。外婆出生于青岛，离开娘胎的瞬间被送给太湖洞庭山一户无儿无女的人家，居湖中小岛而成长。

我出生时，父母嫌我夜哭，前半夜爹抱，后半夜娘搂，却还是哭得昏天黑地。活活将一双爹娘给哭成瘦竹竿，看见我就血压奔腾。

心疼他们的外婆，将我抱到她屋里，自此我不再夜哭。

长大些听外婆讲，我这个娃胃口忒好，半夜要吃一餐横的，牛奶加糕干粉煮，浆糊一样灌下去，便能安然入梦彻夜不醒。

我的父母虽说于我之前养育过女儿，但遇到这样好胃口且哭力强的，还是头一次，养成夜嚎症也不奇怪。

外婆是不嫌我的，不仅不嫌我夜哭，也不嫌我小模样长得与众不同，姐说我是“瓜子脸倒长”，邻居家奶奶说我是“丑八怪”，可姥姥说我懂事、听话、乖巧、善良。

外婆就这样，在我生命的最初阶段与我相伴相守，给我讲她少女的时光，讲洞庭山上的枇杷，山下的稻米，湖中的鲜。

她还讲养父母送她上教会学校，天生不信教的她，如何气得修女嗷嗷叫，如何被罚做一黑板的数学题。

外婆给了我童年最多，最暖，最贴心的爱，一字一句教我说话，一笔一划教我写字，一心一意教我礼节，一举一动教我做人。

直到八岁，外婆于我如父如母，用她柔弱矮小的身躯，给我无限的呵护。

八岁，人生中第一次遭遇重大事件，外婆去武汉照顾姨妈家妹妹时突发脑溢血偏瘫。

送回，她再也不是我那个走路带风，说话软糯的外婆了。从此，再没站起来，缠卧病榻十年之久。

陪在外婆身边，看她躺在爸爸制作的简易治疗床上，我渴望她能再次叫着我的小名，做好红烧黄鱼、面筋塞肉、肉丁馒头等我吃饭。

然而，她再没站起来。

十年，是怎样的痛苦，怎样的难过，我不得而知。

我知道的是，她那天走了，如同她那一晚将夜哭的我抱走，没有太多内容，没有太多话语，妈说她就那么轻轻地将我抱走。

那年，再有六个月我满十八岁，可她没能等到。她更没等到我打算拿助学金给她买的巧克力，她最喜欢的甜食，我以为可以给她的惊喜。

工作后，每个清明我都会错过时点去看她，避开熙攘的人群，或三月，或五月，没有那么多的礼物，只带一块巧克力，一束她种过的，黄菊。

然后，我，和她，说说话。

您走了，如同您轻轻地走进我的生命，我毫无记忆的时候，您给了我最好的爱，最深的情。

您走了，我把记忆锁定在童年的时光，任由岁月流逝，您的温暖，您的厚爱，都不曾消散一点一滴一丝一缕。

您走了，却永久地鲜活于我的心中，人生最美好的日子，有您，有我，有故事，有好吃的。

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舍不得、放不下，唯有心才懂的——爱。

外婆·我·表姐

——end——